念而行动了。即使这样你也坚持?”
高台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美绪慢慢地转向塞农,两只眼睛露出了惊愕。
塞农那微笑的深处,编织着嗜虐的色彩。
美绪的两脚开始震颤了。从那发青的嘴唇终于迸出了话语。
“你说谎。”
“非常遗憾,是真的。”
“你有什么根据,说出那种谎话?”
“根据……吗。出示的那件事对你来说很可能会是一个过于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哟。即使那样也没关系吗?”
美绪竭力做出坚强的样子,重新面向塞农,正面瞪视着他。
“都已经说道这份儿上了,我就听听吧。”
“那么,就容我放肆了。三年前的夏天,在进攻Mesusu岛Odesa之际,塞拉家的各位在Mesusu岛上住着呢吧。”
“是的。”
连忘都不会忘记。那清显的双亲和姐姐被残忍杀害的,三年前的夏天。美丽的Mesusu岛遭到乌拉诺斯的攻击,仅仅一天就灰飞烟灭。从高台上眺望那被燃尽的Mesusu岛,美绪和清显一起发誓要消灭乌拉诺斯。
“那个时候,塞拉家有被害者吗?”
完全没有思考的必要。被害者根本没有。虽然在清显他们的一般人居住区彻底遭受了空袭,连小孩子都遭到了半是娱乐的射击,但美绪他们所住的高岗上却不知为什么没有遭到一发炮弹的袭击。
空袭结束以后,美绪慌忙跑到了清显家。清显他埋葬完父母和姐姐以后全身满是血和泥,美绪的衣服上连一点污渍都没有,她还记得当时产生了一种非常抱歉的心情。
“你觉得为什么那个时候,只有高岗上从空袭中幸免于难了呢?”
塞农他完全一派非常高兴的样子问了出来。
奇迹般地从空袭中幸免于难,伊桑曾经这么说过。
可是——那真的是奇迹吗?
不好的预感,从美绪的脏腑中涌了上来。
——不要听那回答。
她的直觉沉吟着这样的事情。美绪她条件反射般地想要用手塞住双耳。
可是还是塞农说得更快。
“因为塞拉家在那里啊,因为怎么可能让那么重要的内奸受到轰炸而死呢。”
“啪啪”地,美绪听着周围的空气裂开的声音。
“进攻Mesusu岛那都是伊桑氏引荐的。正是掌握了Odesa要塞的建筑状况、军队的休息日、以及停泊在那里的舰队的动向等所有事宜,那堪称完美的奇袭才得以成功。像那种程度的破坏状况,为什么只有你所居住的一角平安无事,那是比什么都好的如山铁证。”
她支撑着即将崩塌的膝盖。
“你撒谎。”
她仅仅说出这句话都已经要竭尽全力了。嘴唇随意地颤栗着,完全无法形成在理的反驳。
正如塞农所言,那个时候乌拉诺斯的奇袭太完美了。在战斗开始的同时,岛内设置的多个防空设施全都被破坏了。在后续前来调查的秋津联邦特殊情报部,已经几乎确认这岛内一定有内奸。而且,不知为什么乌拉诺斯战斗机队连四处逃窜的孩子们都半是娱乐地射击了,而却没有对高级住宅区出手。明明破坏一般住宅还根本没有尽兴,留有余力,为什么偏偏最该遭到破坏的大宅院却依然如故呢。
——是因为事先就传达了把那里从攻击目标中去除。
——是因为对于乌拉诺斯来说,塞拉家有利用的价值。
“那种事情,不可能。”
塞农他依然在脸上贴着最初见面时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看不到感情的波纹。
“一时间还难以接受吧。那也是当然的。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具体的事宜会在后天再说的。”
“不会见面了,再也不会。”
“不,会见面的。那个时候恐怕你会给我令人满意的答复的,我非常确信。”
塞农的态度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而脱口而出的感觉,从始自终充满了自信。美绪已经想从当场迅速逃离得不行了,她已经不想再跟塞农多说一句话了。
“请不要看扁我了,谁会跟你们合作呀。”
她用颤抖的声音抛出这句话,美绪她这次真的从高台上离去了。再次从她的背后,传来了塞农的话语。
“今天晚上好好跟令尊说说吧。伊桑氏可是了不起的人哟,他可是在牺牲着自己想要拯救世界呢。”
在此后为了不再听见塞农的话,美绪用手塞住了双儿,一个人下了长长的台阶。仅仅是塞农的吐息让自己的鼓膜震动就觉得自己全身被污染了一样。
“真是肮脏!”
被归途的马车摇晃着,美绪不知多少次重复着这句话。即使是窗外流过的克洛斯诺达尔岛的朴素的风景,也无法抚慰现在的美绪。那是在脏腑中流过了沉重的粘液一样的心情。
“真是把人当笨蛋了。为什么,偏偏是让我来当乌拉诺斯的同伴呢。”
她将那坚毅的语言夹杂着不安和恐怖一边向窗外掷去,美绪她想尽早一刻抵达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