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百度献给某飞行员的恋歌吧
翻译:ihcinihsdk
天空,就是墓地。
是由火焰、硝烟以及千万的曳光弹编织而成的地狱的挂毯——飞机,就是在这地狱投下去的钢铁之棺材。
飞行员也不过就是那铁的一部分。
由于是铁,因此便感觉不到对死的恐怖。把敌方击落以后,兴奋、高兴什么的都没有。应该做的事情只是一心将机首对着敌机的尾部,将瞄准器对准,在靠近取得必中的距离时扣下扳机,仅此而已。
空战是,拷问。
在肉体和机体破碎之前的空战动作——在挑战人类和飞机的负荷极限时飞行。所有的只是痛苦。被惯性加速度压紧的脏腑,不断嘎吱作响的肌肉纤维,以及在离心力作用下血流到了身体的末端,无法输送到脑部。还不如直接失去意识来得痛快呢。那样的话一定会一个猛子扎到海面上连感到痛觉的闲暇都没有就粉身碎骨了。
在空战中继续存活着就意味着这种苦痛仍将继续。
忍耐着,击落着,忍耐着,击落着——
这是在自己被人击落死去以前无法终结的,痛苦的圆环。
飞行员这一生,就是被那样残酷的圆环囚禁着,生存着。
这是作为击坠王所无法逃离的事情。
那么飞行员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永远的地狱正中飞行的呢?
为了同伴?为了必须守护的家人?为了国家的未来?
“不是的。”
单手拿着便宜的白酒,卡斯滕·克莱施密特回答了自己扔出去的问题。
“是为了统治天空才飞行的。”
说这番话时的卡斯滕的瞳孔,映出的并不是对面的独生女。
他只是,在看着记忆中远方的天空。
“什么人都不敢违逆,只是膜拜在那种威严之下——”
他将左手的白酒送到嘴里,眼梢浮现出闪光的东西。假使他并没有失去右臂的话,那只手一定会夸张地伸向空中而被大事报道吧。
“正是为了成为空之王才飞行的。”
在卡斯滕瞳孔中映出来的,只有曾经统治多岛海天空过去的自己。
十二岁的伊莉雅·克莱施密特一动不动地盯着沉浸在回忆中的父亲。
她知道现在父亲的瞳孔中并没有映出自己的身影。
伊莉雅将目光落在了破旧的木桌上。
只有一小片干干的面包,以及冷罐头汤。
虽然父亲依然领着退役军人的养老金,那基本上都成为练习机的维修费了。为了让伊莉雅成为击坠王,卡斯滕几乎倾家荡产买了军方淘汰给民间的半旧双座式练习机。购入的费用暂且不论,燃料费、买零件的钱、整备费、在飞机场的停机费这都是莫大的花销,这对克莱施密特家的家计的不良影响毫不客气地蜂拥而至,于是晚饭就变成只有像狗饲料一样的东西了。
在去Gymnasium上学前两小时,以及下课后两小时,伊莉雅每天都会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近郊的机场登上练习机。那踏板是为了让小孩子的脚能踩到经过改良的,驾驶时完全没有障碍。飞行中,父亲会一动不动地在后座上监视着伊莉雅的驾驶,在飞机降落之后立刻指出要改进的地方。她已经非常习惯了严厉的话语,有时还会被打,但伊莉雅只是默默地忍耐着训练。
一阵讲解结束以后,如泥烂醉的卡斯滕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伊莉雅在父亲的背上搭上毯子,来到了后院。
废弃战斗机的座舱在夜晚露水的作用下有些潮湿。为了在家能够复习在飞机场实际操作过的动作,这是卡斯滕让军方转让给他的东西。前部四片螺旋桨已经悉数弯折,连两个机翼和尾部也没有,只有机体前部暴露在外任凭风吹雨打。
伊莉雅一个人,揭开了挡雨的覆盖物,进入无法工作的搭乘席中。
用右手握住驾驶杆,左手放在节流阀上。闭着眼睛,一边回忆着白天的飞行,一边为将卡斯滕所说的话在驾驶中反映出来,在假想的空中飞行着。
映在伊莉雅空想飞行中的是,只有卡斯滕所说的地狱之天空的样子。
虽然没有过实战经验,但每天听着不断重复的同样的话,已经可以将充满火焰、煤烟和曳光弹的空中战场栩栩如生地描绘在脑海中:被击坠的飞行员们的惨叫,拖着黑烟的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绽放出烟云的千万颗炸弹,燃料缸中弹被炸得粉碎的机体残片,靠近跳伞的敌兵的己方飞行员用机翼的一端戳伞。伞被压扁,敌兵伴随着哀号大头朝下坠入海洋中。随着时间的经过向空域扩散的黑烟已经将这空域变成了死之涂层。
十二岁的伊莉雅握紧废弃战斗机的驾驶杆,全身心投入在这残酷的空中飞行着。
——如果在这空中输了的话。
——连父亲大人也会弃我于不顾。
一边回想着白天的动作,一边踩着踏板,将驾驶杆推向一边,连自己身上所承受的负重,都在空想的过程中精确地再现了出来。
——就像母亲大人丢弃我一样,也会被父亲大人丢弃。
伊莉雅拼命地重新握住驾驶杆,在对空炮弹的枪林弹雨中钻着空子。
——我将会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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