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架子上,教科书和笔记本在书桌上排整齐。
「……啊。」
这时,希实发现笔记本中夹的一张照片。
「原来夹在这里。」
这是夏天举办纳凉祭时拍的照片。纳凉祭主办者为他们在挂著暮林烘焙坊招牌的摊位前拍的纪念照。
除了希实、暮林和弘基,还有几个老主顾的身影,每个人都对著镜头露出愉快的笑容,只有希实的表情很僵硬。虽然嘴角上扬,但眼睛完全没有笑。
好蠢。希实发现只有自己表情尴尬,忍不住耸了耸肩。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自己已经尽力掩饰了。毕竟在拍照之前,曾经发生那种事——。
她把目光移向照片中的暮林。夏日的景象清楚地浮现在脑海。
准备纳凉祭时,暮林和希实一起吃面包,突然流下了眼泪。夕阳从后方照在暮林身上,他的双眼宛如无底深渊般一片漆黑,泪水不停地流。他说他没事,嘴角努力挤出笑容,捂著脸的大手看起来很无助。希实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哭得那么伤心。
那天之后,希实想了很久。是我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吗?也许真的说了什么,因为我常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恼别人。但暮林在流泪之后,和以前并没有不一样。他一如往常地面带微笑,举手投足也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好像那天哭泣的事根本就不存在,即使面对烦恼著自己是罪魁祸首的希实时,也和以前一样亲切温柔,让希实甚至怀疑,当时所发生的是不是梦。现在看到照片,就会清楚地回想起暮林当时的样子。
为什么暮林先生会流泪?
然而,即使想破了脑袋,她仍然不知道那些眼泪的原因。
「……算了,不想了。」
希实再度把照片夹进笔记本,每个人都有一、两件不想说的事,只活了十七年的希实也有,更何况暮林比自己多活了二十年,即使有多一倍的秘密也不足为奇。
整理完行李,希实拿出手机确认时间,已经半夜雨点多了。
要赶快睡觉。才这样想道,却发现电池快没电了,想要赶快充电。
「充电器,充电器呢……?」
但是,她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看到充电器,似乎把充电器忘在隔壁了。
无奈之下,希实只好再度回到以前的房间。
「不好意思,我把手机的充电器忘在房间里了。」
她在说话的同时,轻轻敲了敲纸拉门,没有人回答。佳乃该不会睡了?虽然希实这么想,但如果现在不充电,明天早上电池就会用完,所以,她又敲了敲门。
「对不起,佳乃小姐,我进去啰?」
她打了一声招呼后,拉开纸拉门。
「……打、扰了。」
希实探头张望,但立刻愣住了。因为眼前的景象让她难以置信。
「啊……?」
佳乃靠在行李袋上睡得很香甜。她可能累坏了,感觉整理东西到一半就睡著了,脸上带著幸福的微笑。她熟睡的脸看起来天真无邪,即使年纪比她小的希实也觉得她很可爱。
虽然可爱,她的样子还是让希实惊讶不已。
不会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双眼还是目不转睛地看著佳乃。因为佳乃从行李袋里拿出来的是一叠又一叠的钞票。就是在电视和电影上常见的那种用白色纸条捆起来的整叠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在佳乃的枕边,而且,敞开的行李袋里面还有一叠一叠的钱。
到底有多少钱?希实扳手计算著可以看到的钱。七、八、九……什么?还有吗?
佳乃在现金堆旁睡得很香甜。不知道是否在做梦,她的嘴角扬起的角度很高,从鼻子发出呵呵的笑声,而且双手还抓著钱。超现实的姿态和可爱这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希实只好轻轻关上门,在昏暗的走廊上用力吞著口水。
那些钱是怎么回事?
应该说,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希实眨著眼睛,呆然地愣在那里。走廊上可以听到搅拌机和计时器的声音,闻到面包的香味,一派和平景象。
但是,背后的纸拉门内仍然不时传来呵呵的笑声。呵呵呵,呵呵。
希实立刻把佳乃睡在钱堆里的事告诉了弘基。虽然也可以对暮林说,但暮林正在招呼客人,只有弘基在厨房内。不、不、不好啦!那个、那个女人!希实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向弘基说明了情况,没想到弘基听了之后的反应却很冷淡。
「喔,是喔。」
他面不改色,也没有停下正在切面团的手。看到弘基的样子,希实更加糊涂了。因为按照她的标准,那并不是一句「喔,是喔」就能解决的情况。
「喂,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弘基,那个女人有问题!她有那么多钱,却说她走投无路了……!绝对有隐情!」
弘基始终保持冷静的态度,轻快地切著面团。
「有钱却走投无路,就代表那些钱没办法用。」
希实听不懂弘基这句话的意思,讶异地反问:
「啊?哪有钱不能用的?」
「可能是赃款,或是保释金,也可能是还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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