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凌晨零时的暖心配方 混合材料

 绝对不想输给幸福的人。

  「她根本只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打架的方式也很逊。我在打架时手下留情,她却用了浑身的力气……。因为她没有挨过打,所以根本不会打架。因为她一直过得很幸福,稍微有一点不幸,就开始闹别扭。」

  希实一直高高在上地观察持续霸凌她的凉香,总是在内心嘲笑她,只不过因为父亲外遇,就失去了自我,根本就是幼稚的小孩。

  「她开始有不良行为,也是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父母都不会放弃她,所以才会这么做。其实,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幸福的小孩,根本不可能瞭解我的心情。」

  希实和凉香认识后不久,凉香曾经对她说,我会帮助你。

  那时候,希实刚搬去外祖父母家,没什么朋友,凉香主动向她伸出友好的手。希实,我瞭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们来当朋友吧,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然后,她邀希实回家作客,和她的家人一起吃饭。

  回想起来,她是出于好意,但希实却觉得那是一种炫耀。她有一个好爸爸,妈妈很会做菜,哥哥会教她做功课,家里的狗喜欢对著她摇尾巴。院子里有为了纪念他们兄弟姊妹出生而种的树,生日的时候,全家会一起吃生日蛋糕。

  凉香对她父亲说,长大以后,想当爸爸的新娘,她父亲乐不可支地把爱女抱了起来。但其实凉香很清楚她不可能嫁给父亲,她耸了耸肩笑著说,这么说只是说了让爸爸高兴。爸爸一定会在我的婚礼上哭,好难为情喔,真希望爸爸赶快放手让我长大。她像桃子般的脸上露出可爱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这么告诉希实。

  希实不发一语地听著她说,然后在心里咒骂。

  无聊透顶。

  希实生存的世界只有争夺食物和争夺地盘这种事,没有家人团聚的餐桌,也没有纪念树,更没有生日蛋糕。她从来不觉得难过,因为她一直认为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温馨的家庭只是外表,温柔和亲切都是表面工夫。她反而觉得凉香才可怜,居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还笑得一脸幸福。

  「所以,我故意不告诉她真相,让她继续欺侮我。她好像始终无法原谅我,看到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欺侮我,让我觉得太感动了。」

  希实说话时,不时轻声笑了起来。

  「升高中时,她明明可以考上更好的私立学校,但因为无法原谅我,所以和我进了同一所公立学校。你们不觉得她很蠢吗?居然会因为这种原因改变自己要读的学校。」

  希实觉得自己彻底鄙视凉香,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用一堆歪理贬低了凉香。

  「我的心情真的很畅快,觉得她根本是活该。」

  但是,弘基却对希实说:

  「……这我知道。」

  然后,他探头看著低著头的希实问: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哭?」

  听到他的问题,希实用力咬著嘴唇,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但还是无济于事,泪水仍然不停地流,顺著脸颊滑落,用乾笑掩饰发出的呜咽也快要破功了。

  「……因为,」

  自己才是小孩子。希实心里很清楚。暮林问凉香缺少什么,凉香在父母面前哭出来的那一幕,令她羡慕不已。她渴望凉香所拥有的家人,那是布谷鸟的女儿永远得不到的温暖,那是平凡却很闪耀的家人。

  而且,她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并不是托卵的巢,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温柔,也有亲切,应该也有温暖的家庭。

  但她不能承认这一点,一旦承认了,自己就无法再撑下去,无法继续在这令人不敢恭维的巢中生存。于是,她拚命否认,鄙视父母,鄙视学校,鄙视同学,鄙视所有人,在自己的周围建起了铜墙铁壁,以后应该也会继续这种生活。

  希实推开一脸纳闷地看著自己的弘基,吸了吸鼻子。

  「……因为,我的脚很痛嘛。」

  「什么?」

  「我的脚受了伤,很痛,所以才会哭嘛。」

  希实啜泣著,好不容易挤出这个答案。暮林拍了拍手说:

  「喔,是吗?是吗?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然后,他「嘿咻」一声,蹲了下来。

  「——那我背你去停车场。」

  希实说这样很丢脸,婉拒了他。

  「你都哭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

  弘基哼了一声,把希实推向暮林的后背。

  「痛的时候就要说痛,否则别人怎么会知道?」

  暮林轻轻松松地把希实背了起来。虽然他很瘦,但后背却很结实。

  「希实,你真轻,以后要多吃一点饭。」

  暮林一边走,一边悠闲地笑著说。

  傍晚的热闹笼罩了整个街道,小孩子背著补习班的书包在街上奔跑—冢庭主妇骑著脚踏车,匆忙地超过了希实他们;蔬果店的老板吆喝著客人;不时传来脚踏车煞车的声音,还有家庭主妇在街上遇到时的聊天声。希实他们缓缓走在街上。

  「今天的晚餐来吃炸猪排饭吧。」

  暮林说。弘基也回答:

  「好啊,今天买了很好的里脊肉。」

  暮林稍微转过头,悠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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