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一的。”
让一真挚地望着拓哉的眼睛这么说。
看得出他其实很想转开目光,但是又不能背过身去。
毕竟,怎能一边说着“要面对现实”,一边却自己逃避现实呢?
拓哉从让一的眼神中读出这样的矛盾心思,露出困惑的表情,凝视着他。
“混帐啊啊啊啊啊!这太残忍了吧!就算这就是现实,也没必要说出来吧啊啊啊!”
碰!实习生和马双拳用力捶向地板,口中如此放声大吼。
(欸欸欸欸欸欸……这个人原本就是这种热血角色吗?)
拓哉大惊失色。和马激动的态度,最令他感到意外。
事实上,拓哉并非不认识他们两人。
正因认识,才会这么惊讶。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啦……可是,不然你想怎么办?”
拓哉一脸茫然地回问。
“……只能……剪了……”
让一显得很懊悔,轻声但有力地这么说。
(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本来就是来给人剪头发的啊!)
拓哉很想这样用力回他,可是——他办不到。
“那就请剪吧。”
现在不要轻易反驳比较好。
就由着他去,赶快剪完赶快结束才是上策。
“好的,那么我们先去洗头吧!”
让一忽然恢复普通的语调,带着拓哉走向洗头椅。
取下头巾,脱掉连帽外套后,拓哉只穿一件衬衫坐上洗头椅。接着很快地被让一压着往后仰倒,莲蓬头里的水冲了上来。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有没有哪里会痒或会痛?”
(叹?没想到洗头还挺一般的嘛。)
“嗯……脚底有点痒~哈哈,我乱讲的啦!”
拓哉试着开起平常在美容院里常开的玩笑。这只是很普通老套的玩笑话,很多人都会说才对。“没想到你的症状已经蔓延到全身了吗!医生!请现在马上给予吗啡!”
和马抓住让一的身体摇晃,力道连带冲击到他手中的莲蓬头。热水淋在拓哉脸上,烫得他双脚乱蹬。
“不行!”
让一只是冷冷地回应。
“医……生……”
“现在这个阶段给予吗啡太危险了。”
(废话,这还用说吗!)
“既然如此……至少帮他麻醉……请为他执行全身麻醉吧!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欸欸欸欸欸欸~只因为我说了脚底痒?)
“我办不到,和马……因为,现场没有麻醉医师。”
让一一脸懊悔,用力槌了自己的掌心,显示他也很想那么做,只是没有办法。
(怎么可能会有!这里连个正常的美容师都没有!)
因为让一松了手的缘故,放开的莲蓬头直击拓哉的脸,使他痛得挣扎。
“可是……他会痛吧?现在……难道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
“话虽如此,难道你能负起这个责任?要是现在帮他上了麻醉,万一他再也醒不过来,只是个实习生的你,能负得起全责吗!……若做不到就别说那种话!”
“呜……我……怎么……怎么会如此无能为力……”
和马仰天长叹,为了不让泪水沾湿面颊。
(好险!差点要被麻醉了!)
“我的胸部有没有顶到你?”
让一用双手支撑着抱起拓哉的头,让他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咦?啊、有的。”
正如传闻所说。传闻中……却没提到是女人的胸部。
(好硬。)
拓哉都快哭了。因为事前看过千里那对貌似柔软无比的胸部,正因如此,拓哉更加心有不甘——自己竟然觉得男人那双骨节粗硬的手又大又温暖,头被他洗起来好舒服。
洗完头,让一牵着拓哉的手走到剪头发的位子上。
接着,为了避免衣服弄脏,又帮他披上围兜。
“呃……这个不是吃烧肉时围的那种东西吗?”
“现在只有这个!”
那是一件顶多只能挡住胸部的纸围兜。
“不、不然就让我穿那件手术袍也行啊……”
拓哉的头发柔软得像女孩子一样,让一拨弄着他那滑顺的发丝——
“为什么拖到变成这样了才来!”
“咦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