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于是,面对着沉默着的草剃,宗像微斜酒杯,悠闲的吸着烟草。
「呼」的吐出烟雾,宗像与草剃对上了视线。
「近来如何?」
「啊——嘛——也就一般般啦——」
「「赤之王」也住在这里吧?今天呢?」
「啊——嘛——刚好出门了——」
「真是遗憾呢。」
「为什么想要见她?」
「感谢她之前的帮助,我想要向她正式的道个谢。」
「帮助?」
「是啊。现在想起来,那也是相当宝贵的建议啊。」
「啊……。和绿色的家伙打的时候……」
草剃说话的时候,宗像露出了淡淡的自嘲的表情,嘴唇轻碰玻璃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宗像让草剃觉得很新鲜。
淡淡的自嘲。一点都不像他。但是,意外的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草剃在心中发出了感到有趣的「嘿——」声。
「真意外。」
「是吗?」
「大概这么说会很失礼,但我觉得你还挺唯我独尊的。」
「这还真是——严厉的批判啊。」
「是吗。抱歉啦。」
无论如何,宗像也是客人。草剃坦然的低头谢罪了。虽然他的表情里也没多少反省的意思。宗像苦笑着,呷了一口酒带过了这个话题。
是波本。草剃想,他会选择这种酒,或许也是有着类似的想法。的确,最近自己变的很沉静。当然,因为忙碌的日子一下子减少了也是原因之一,但想起这几年的激荡生活,心情上就会变得相当平缓。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对于草剃而言,是开始想要怀念过去的时候了。
或许是自己上了年纪了。
但,即使精神年龄飞增,这也是十分充实的几年了。
「……果然。」
「恩?」
「稍微,会感到些许寂寞……啊。」
对于宗像的对白,草剃无言的挑起一边的眉毛。
「真是奇怪啊。明明那时那么看不惯对方。」
「哈哈。是这样吗?」
「当然。恐怕,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强烈的多吧?特别是最初的时候。」
「……原来如此……」
草剃一边可有可无的搭着腔,视线聚集在手边还没完成的准备工作上。但,只有「感到奇怪」这一点,草剃相当同意宗像的话。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和「青之王」如此交谈,以前的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吧。
但是——
如果仔细想一想,自己和宗像也都是被「留下来的」人。拥有着相同的时间,同样目送着朋友的逝去。
也正是因为两人的立场正好相反……。
「嗤。」草剃发出了小小的笑声。
然后,停下了准备工作的动作。
「……失礼了」
这么嘟囔了一句后,他为自己取出一根香烟,点燃了。
宗像落落大方的允许了草剃的吸烟行为。
草剃悠闲的让烟雾萦绕而上。隔着柜台,酒吧内两条紫烟缥缈的游荡着。
感到寂寞了。的确,草剃无法否定这句感叹。不如说,对这句话感慨最深的,就是现在在这里的两人了吧。
吸着烟的草剃,慢慢的将手伸向玻璃杯。「咔啷」的一声,丢进一块冰块。
和宗像一样——并且,和旧友一样——注入波旁酒,轻巧的举杯。
「嘛,也是难得。不来干一杯吗。」
「哦呀。可以吗?」
「偶尔一回也不错。」
草剃调皮的眨了眨单眼。
留下的人们,也有着只有被留下的人才明白的辛苦,会感到寂寞,但也有值得他们存活下去的乐趣,向着未来前进的乐趣。草剃和宗像恐怕正共享着这份乐趣吧。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立场,即使完全相反……
宗像一时间无言,只是看着草剃。
在那之后,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徐徐的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恩。现在或许该说是从那些已逝之人,吗。」
「嘛,反正他们的话,在那边也会好好的的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啊。嘛啊,没错。」
「原来如此。」
宗像露出了奇妙的微笑,与草剃干杯。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各自的玻璃杯之中,波旁酒中漂浮着的冰块微微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