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路,不过,他要是和敬爱的姐姐走得太近,自己还是会有点嫉妒的。于是,威斯曼心想:
(对了,好久没吓吓他了,不如再想个花招吧。)
姐姐回来之后,安分好一段时间的威斯曼,打算再次展开对国常路的恶作剧。
明明是个天才,威斯曼恶作剧的内容却很幼稚,和国中生没什么两样。今天他想到的,是利用最近擅闯研究所的一只野猫。
那是一只脸很臭,对人不理不睬的胖猫。
威斯曼自行帮猫取个名字叫「玉五郎」。猫来研究所的时期正好和国常路差不多,因此决定用这个带有日本味的名字。威斯曼打的是先将玉五郎装进袋子,再骗国常路伸手进去的主意,目的是看他吓到的表情。还真不是什么厉害的陷阱。
不过,玉五郎可不是任凭威斯曼摆布的乖猫。它扭着身子抵抗,最后更往威斯曼手上一抓,顺利逃脱。
「好痛!」
威斯曼喊叫着追猫。
「臭猫,等一下啦!我下次带你去日本嘛!」
这个提案对猫来说想必没什么吸引力。玉五郎一溜烟地跑了。威斯曼抱着好玩的心态追了上去,却在走廊转角处与人瞳个正着。
「呀啊!」
某种物体掉在地上破碎的巨响,伴随着不知是谁的尖叫。
「好痛,对不起!」
一度眼冒金星的威斯曼,立刻认出自己撞上的人是国常路。在他脚下,打破的陶器碎片散落一地。同时,威斯曼的姐姐克罗蒂雅正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嘶声尖叫,眼神朝这边望。
看来,自己是撞上和克罗蒂雅并肩走路的国常路。
手上拿着陶器的人是国常路吗?
「中尉!抱歉抱歉!」
威斯曼模仿日本人请求原谅时,双手合十举到眼前的动作。直到这时,尽管他感到很抱歉,却不觉得事态有多严重。
没想到——
「……」
「……」
国常路和克罗蒂雅的表情明显有问题。首先,克罗蒂雅的脸色苍白。
她用至今从未见过的悲壮表情凝视威斯曼,然后默默摇头。
是错觉吗?她眼中似乎泛起泪光。
威斯曼的心跳开始加速。
(咦?怎么了?怎么好像很不妙?)
另一方面,国常路则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只有注视着陶器碎片的视线,浮现一层平静的绝望。
「这样啊,打坏了。」
「请、请问……中尉?」
「没办法,只好切腹了。」
「欸?」
那唐突的一句话,令威斯曼瞪大眼睛。国常路拔出挂在腰间的短刀,频频凝视刀刃。
「等等、咦?欸!」
克罗蒂雅对慌张的威斯曼大喊:
「阿迪!那个陶壶,是日本将军特别送给中尉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
国常路轻轻制止克罗蒂雅,她却没有住口。
「是我吵着要看,他才拿出来的,你……」
这次,克罗蒂雅真的涌出泪水。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威斯曼急了。
「咦?不会吧?你骗我的吧?」
「威斯曼,抱歉。」
国常路对他微笑。
「我无法继续帮忙研究了,请代我向母国转达。」
「怎么这样!就因为这样……怎么会!」
「你上次也问过我吧?问我是武士还是忍者。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武士。所以我非切腹谢罪不可。」
(切腹!)
背上爬过一阵凉意。
这点知识阿道夫·威斯曼还是有的。当武士犯下无可挽救的失败时,为了保住名誉,他们会选择自尽。
「不可以!」
忍不住大喊。
「住手,中尉!」
然而为时已晚。国常路翻转刀身,朝自己腹部刺入。
「唔!」
威斯曼真是白白哀号了。正当他以为国常路即将缓缓倒下时——
「威斯曼。」
那张依然带着严峻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吓到了吗?」
轻轻拔出刀子,尖端竟变成一束花。
「今后也请多多指教。这束花代表我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