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其烦地保养皮肤。
「嗯,真的是个很怪的人。」
再次深有所感地发表想法。
站在狗朗的立场,对那个人抱持的感情是很复杂的。首先,他想加害自己敬爱的一言,光是这点就足以令狗朗对他抱持敌意。然而,最重要的一言本人却从来不曾为此发怒。再说,那个人不但是狗朗的师兄,也是同为第七王权者盟臣的前辈。
那些狗朗还不知道的关于「王」的事,一言似乎都已告诉他,也以与对狗朗不同的方式对他寄予信赖。
回想起来,那个人几乎很少在家。
偶尔突然回来时,他会和一言一边喝酒一边畅谈旅途种种。有时是去执行一言交付的任务,有时是他自己为了修行目的而远行。
他是个自由、豁达而难以捉摸的人。
狗朗一点也不讨厌他。
虽然有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但也始终相信他不是坏人。无论剑术实力或时而展现出的深思熟虑性格,都是值得狗朗尊敬的地方。
也正因为是这么一位师兄,对于他背叛一言、脱离师门的行为,在感情上无论如何都有令狗朗难以原谅的部分。
那个人最后说道:
「后会有期罗,狗朗。」
接着便嫣然微笑地离开。
狗朗心想。
要是某天真的与他重逢,自己会采取什么态度呢?
还会将他视为同门师兄,向他表达敬意吗?
或是——
将他视为敌人而战呢?
「集会」从黄昏开始缓慢进行。因为没有特别约定时间,参加者陆陆续续集合,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内已是四处觥筹交错。这副光景也很有乡下人不拘小节的风格。
按照惯例,举办这种「集会」时,提供会场的人家会在屋外挂起绘有家徽的灯笼。如此一来,不需特地家家户户联络,只要看到灯笼,聚落里的人就会自动聚集过来。
灯笼在酒宴开始时点亮,结束时收起。今天,负责点亮三轮家灯笼的人是狗朗。虽然一言说并不需要他特别留下帮忙,狗朗仍希望就寝之前尽可能多帮一点。
话虽如此,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也不好出现在大人们酒酣耳热的筵席上,主要还是负责从厨房端出饮料和食物的工作。
过去「集会」时也学了好几次热清酒的方法,所以狗朗懂得怎么将清酒瓶放进大茶壶里加热。
八点左右,端着放了好几瓶清酒的托盘到和室时,宴会已进行到最高潮。隔间的拉门取下之后,平常一言与狗朗使用的起居室便和只有这种时候才开放的客厅成为相连的大宴会场。二十坪大小的宽敞空间里,排了长长的两排桌子。
宴会场里挤了将近五十个大人。
看到狗朗进来收拾空杯和回收用过的餐具,相熟的邻居们纷纷称赞他。
「狗朗真的很乖呢。」
「真是个勤劳的好孩子。」
被大家这么一称赞,狗朗害羞得脸红道谢。不经意地瞥见坐在筵席中央,被许多人包围着谈天说笑的一言。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和一言说话时看起来都好开心。在这种酒宴的场合,一言身边总是时时围绕着人群,从来没有落单过。
看到这样的情景,狗朗单纯感到骄傲,也很高兴。
自己敬爱的人受到别人的喜爱。
就某种意义而言,比起自己受到别人喜爱更令狗朗满心欢喜。事实上,一言确实非常受到这个聚落里的居民信赖与敬重。
勤奋工作的壮丁们找他商量税金或继承方面的事;青年男女们找他商量恋爱的烦恼。他也会陪那些和媳妇处不好的婆婆妈妈喝茶,听她们抱怨,就连村长都会偷偷来找一言讨论村里的营运方针。
除了丰富的人生经验与渊博的学识之外,他那对众人一视同仁的真挚人品,也使他成为村中最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只要一遇到什么烦恼的事,村里的人就会说:
「去三轮先生那里商量一下吧。」
这已经成为村人的习惯。
「三轮老师」。
也有很多人这样称呼一言。
看看现在,好几个人正围在一言身边听他描述在中南美洲旅行时的趣闻,大家都听得入神。那件事狗朗也听过好多次,是一言被强盗拔枪威胁,最后却和对方变成好朋友的真实体验,却被他拿来当作笑话说。
不出所料,听到结局时,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就连站在不远处竖起耳朵听的狗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时候,一言会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或讲笑话。
他自己也苦笑着说:
「所以啊,从那件事之后,我就不敢吃墨西哥玉米饼了。」
这乘胜追击的最后一记搞笑,又在众人之间掀起一阵笑声。一般人都会就此打住,一言却接着又说:
「巴西利亚试着跳跳看是森巴吗?」
脸上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巴西利亚试着跳跳看是森巴吗?」
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