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答。
「……是应该这么做。」
听了御槌的答案,十束点点头。
「可以啊。」
十束面向御槌,脸上又恢复平时笑脸迎人的模样。
「要制裁其他王者的盟臣,需要经过一定的手续……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后台是否够肮脏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
御槌的太阳穴微微抽搐。
「十束哥。」镰本压低声音劝阻他。
一小段沉默之后。
御槌叹了一小口气,用眼神对押着十束的男人做出指令。
下个瞬间。
将十束手臂向后扭转的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体内霎时发出啪叽声。
肩膀窜过一阵剧痛。然而,十束咬牙忍住差点情不自禁发出的嚎叫。咬破了嘴唇,嘴里一片血腥味。
「十束哥!」
十束伸出自由的那只手,阻止镰本冲上前来。
关节持续嘎嘎作响,肩膀被扭转上提,朝不正常的方向扭曲。无法承受那股力道,肩胛骨和肌腱仿佛都发出了哀号。
对方控制着游走在破坏韧带边缘的力道,持续加诸痛苦给十束。逐步进逼的恐惧感使他全身冒出黏腻的冷汗,然而十束仍强忍疼痛,抬头望向御槌。
御槌以毫无感情,仿佛盯着某种计量表的眼神观望十束的状况。贴着一层假笑面具的脸上,那双眼睛令人发寒。
欲制裁其他王者的盟臣,需要经过一定的手续。
名义上,这的确是经过协议的确定事实。然而实际上,全凭当事人的拿捏即可决定(别的不说,吠舞罗就绝对不做申请手续那种麻烦事,向来按自己的规则解决)。
即使如此,以性质来说,黄金王盟必须作为七王的典范,他们也应该有义务比其他王盟更确实遵守这项协议。
正因如此,御槌才会无言采取这种方式对十束施加痛苦,为的就是等十束自己认错求饶。
十束怀着牺牲掉半边肩膀的觉悟,始终贯彻沉默。
这是一场毅力的比拼,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中,只听见十束的关节发出磨损的声音。从肩膀到手肘的剧痛,已逐渐转为麻痹。
要是沉默再持续久一点,面临极限的不是十束的韧带或骨头,就是镰本的忍耐程度了吧。
不过,在那之前,御槌先开了口。
「……我身为最强大的黄金之王的盟臣,背后不可能有任何肮脏的后台。这所中心也在『兔子』的监察下按照规矩营运。」
御槌轻轻挥了挥手,暗示青衣人不要搞坏十束的肩膀。青衣人立刻放开了十束。
在紧要关头从痛苦中获得解放的十束,按着肩膀吐出忍了好久的一口气。钝痛取代了剧痛,随着脉搏的跳动一阵一阵地袭击肩膀。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导致对我们如此的不信任,但这里没有任何必须遭受怀疑的理由……只不过,真要制裁赤色盟臣,多少还是会对我王造成烦扰。我不想为了这点小事那么做。」
御槌用睥睨的眼神望着十束说着,转过身去。
「你们走吧。」
目送御槌背影离开后,十束深深叹了口气。镰本冲到他身边,跪了下来。
「十束哥!请不要再这样乱来了!」
「没事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还说呢,肩膀不是差点没救了吗!」
「先别管这个了,得去回收八田和伏见……」
十束抬起头,刚才还拽着他手臂的那个青衣人,正在用对讲机下达指令:
「凑速人、凑秋人,这是停战指令。不须再继续与入侵者交战,赶他们出去。我重复一次……」
十束跪在地上,望着那差点扭断自己手臂的青衣人。
这是第一次从正面看见男人的长相。他看来大约年过四十,外表比听声音时想像的还要年轻。只听背后传来的声音时,还以为是个接近老年的人物。
「……你是青色盟臣?」
青衣男没有回答,只瞥了十束一眼。从那双眼中很难看出感情,然而那与御槌的冷酷无情又不一样,看得出来他是刻意「扼杀」自己的感情。十束从他疲惫的眼眸深处,感受到某种强忍耻辱的情感波动。
「可以请教贵姓大名吗?」
「……塩津元。」
十束对这名字有印象。没记错的话,他是目前青色王盟的首领。
「你是……」
「闭嘴。」
塩津摆明不想多说。
「到此为止,我无意与你交谈。走吧,没有第二次了。」
看到回来时的十束,周防板起了脸。
「啊哈哈……」
十束只得先笑着打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