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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拿了个小盘子,盛上给安娜的咖哩。穗波正要站起来按时,有人伸手制止她。
「我拿去吧。穗波老师和King聊聊。」
十束抢在穗波之前接下那一小盘咖哩,露出讨人喜爱的笑容,端着盘子走向安娜。
「今天又是怎么啦?带了个那样的孩子来?」
草薙轻轻靠在吧台上问。穗波露出一丝落寞的微笑,一边用汤匙舀起咖哩一边说:
「今天……是安娜暂时出院的日子。」
「出院?那孩子生了什么病吗?」
草薙望向背对这边,坐在地上的安娜。安娜身边的十束正递出咖哩,嘴里不知对她说些什么,安娜却连头也不抬,继续默默滚着弹珠玩。
「医生说是脑部的毛病。好像是很难治的病,一直住在特殊设施里检查和治疗。」
穗波俯下头,滑落的发丝披在肩头上。凝视穗波略显低垂的长睫毛,草薙皱起眉头。
「那可真辛苦……是什么病?」
「并不知道清楚的病名。平常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只是有时会看见类似幻觉的东西,有时还会头痛。据设施里的医生说,是脑部出了问题,放着不管还会有生命危险。」
「治、治得好吧?」
一旁听着的八田,怯生生地发问。穗波对八田微微一笑。八田立刻红了脸,嘴里嗫嗫嚅嚅。
「一定治得好的。毕竟医生们都那么努力为她找治疗方法啊。」
正在找治疗法。这就表示,以目前的医学还无法有效治疗。
「她还那么小,却一直得住院,只能偶尔出院透透气……所以,才会变成一个不懂表露感情的孩子。在家里也总是一个人闷着,我真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她没有父母吗?」
此时,始终在一旁沉默的周防突然开了口。尽管眼神还是一样有气无力,周防的注意力似乎一直放在穗波说的话上。
穗波诧异地眨着眼睛,望向周防。
「是你去接那小鬼,并且照顾她的吧?她父母呢?……死了吗?」
话虽然讲得很失礼,语气却并不冷酷。穗波叹口气,点点头。
「去年……哥哥嫂嫂车祸过世了。」
罹患重病,父母双亡的不幸少女。
那张如人偶般失去表情的脸、宛如玻璃珠般不带一丝情感的双眼,或许都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讨厌!气氛都凝重起来了!」
穗波像是想要重振心情,刻意做出开朗的表情。
「难得安娜可以出院透透气,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也不是办法。嗳、我是想利用这机会带她去走走,可以拜托你们介绍一下这附近吗?」
「我、我们是可以带你们在镇目町走走啦……」
八田一边避免直视穗波,一边用含糊的语气这么说。
穗波高兴地向八田道谢,使得八田狼狈不堪。草薙冷眼旁观这一幕,再次将视线转向安娜。
真难对付。
安娜看也不看番茄鸡肉咖哩一眼,对十束说的话也相应不理,令十束束手无策。
酒吧的木头地板明明很冰,安娜却直接坐在地上,不断用手拨弄散落一地的红色弹珠。十束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这谜样的弹珠游戏有什么规则或好玩的地方。
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十束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伸出手。
手指用打撞球的要领对其中一颗弹珠一弹,使那颗弹珠撞开另一颗弹珠,再撞开其他弹珠。
排好的弹珠被撞得一塌糊涂,安娜瞬间僵了表情。接着,她慢慢抬头望向十束。
十束正眼直视被自己搅乱弹珠游戏的安娜,耍赖地笑着问:
「你在做什么?」
对十束的问题,安娜依然维持沉默。沉默地盯着十束看。尽管表情不变,但这或许是在瞪他的意思。
「……我在看。」
「看?看什么?」
安娜再次低下头,沉默不语。
十束静静凝望她的脸。
明明年幼,眼神中却带着一抹老成。几乎不开口说话,但并不像是怕生或个性内向。
那是一种看透了什么、放弃了什么而活的眼神。
出自莫名的预感,十束悄声发问:
「……你是不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什么?」
安娜缓缓抬起视线。
无光的眼神,聚焦在十束面前。明明她凝视着自己,十束却没有被看的感觉。总觉得她看的是别的地方。
「你怎么看我?」
试着问。
安娜默默看了十束的脸好一会儿,再慢慢捡起一颗红色弹珠,放在眼睛前方。
隔着玻璃弹珠,十束与安娜的左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