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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平似乎对佑介的回答很满意,张嘴大笑。他这般豪爽反倒让如今的佑介烦闷起来。
这间学校足球社的练习,大致上都是从伸展操开始。先拉开身体的肌肉,再进入传球或打门的练习。练习有多少效果很难说,他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照着上一代与更久以前的学长规划的课程练习。
尽管练习时间还没结束,佑介仍偷偷摸摸地前往社办。虽然学长偶尔会对翘掉练习的人念上几句,但这个社团本来就不算认真,社长跟顾问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推开门,就见到待在社办写日志的高野纯佳。她将黑色长发撩到耳后,缓缓抬起头。
“是一之濑同学啊,辛苦了。”
与星期三见面时相比,高野的气色要好太多了。原本苍白的嘴唇恢复血气,十分滋润。及胸的黑发散发光泽,双眼也充满精神。
“现在应该在练传球,你忘了什么吗?”
她这个经理自然也看得出佑介只是来摸鱼。佑介不知怎地有些难为情,在长椅上坐下。
日志的空白逐渐被高野工整的字迹填满,排列得规规矩矩的文字整齐划一方便阅读。
“我来休息的。”
“这样啊。”
她停下手边工作,递出蓝色水瓶,是她自己调的运动饮料。
“谢啦。”
佑介没喝,只是拿在手上。
“你不喝吗?”
“嗯。”
老实说他实在不敢把高野给的东西送进嘴里。
高野阖上日志,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望向佑介的眼神不知为何带着刺,一触即发的气氛让他不禁戒备起来。
“你是不是跟莉苑问了些有的没的?”
莉苑是指夏川莉苑?夏川亲昵地叫着“纯佳”的侧脸掠过佑介的脑海。
“那又怎么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打听朱音那件事?”
“怎样,你有什么怕被我查出来的隐情吗?”
这一挑衅,让高野气得吊起双眼。高野穿着学校规定的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高,仿佛在强调自己的乖巧。意志坚定的表情与前几天的她判若两人。
“我想世界上应该没有人喜欢无端遭受怀疑。”
“真的是这样吗?”
“你是什么意思?”
只有两人的社办格外安静。佑介将运动饮料在高野面前递出。
“我早就觉得你很可疑了。”
她没收下,手一挥拍开瓶子,瓶子三两下就掉在地上。高野看也不看,紧盯着佑介。
“为什么?”
“从状况来看,你不可能是碰巧出现在川崎的自杀现场。她明明是自杀却没有遗书。川崎选了屋顶那么醒目的地方寻死,却不是往操场跳下去,反而跳下人烟稀少的教学大楼后方。川崎的行动是自我矛盾,但要是这么想就说得通了。”
佑介以傲慢的动作翘起二郎腿。
“你在那天把川崎朱音叫到屋顶,然后对着教学大楼后方把川崎推下楼。川崎朱音不是自杀,是被你杀的。”
“你说这些话是认真的吗?”
提问的声音很冷淡。她表面装作平静,大腿却从刚才就开始瑟瑟发抖。她无法掩盖自己的焦躁。每看穿高野一个失去平静的征兆,佑介就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更加清晰。血管大开,热意在体内循环。佑介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娓娓道来。
“这只是我的推理,但这样想就合理多了。”
“那我杀害朱音的动机呢?我跟她可是从小认识喔?”
动机,每次想到这里佑介的思考总是会停滞。捕捉人心奥妙对佑介而言难如登天。高野为何杀害川崎?正视起这个问题时,前几天母亲的话语在佑介的脑海重现。
——女人只要扯上感情事,可是很恐怖的。连人都杀得了。
“因为你喜欢中泽博吧?”
试着将这句话说出口,他感觉到所有的拼图都凑在一起了。没错。这样假设的话,每一件事就能兜在一起了。
“但中泽跟川崎朱音在交往。你出于嫉妒杀了她。”
“这怎么可能!”
高野双手重重拍桌,使劲起身。她逐步朝自己逼近,佑介将手机荧幕塞到她面前制止她。
“影片里也留下了你待在屋顶上的身影。光是只会否认,我可不会相信你。”
按下播放键,那支影片开始播放。高野的表情明显僵硬,将眼从荧幕别开。她的前额冒出汗珠。
“你居然看得下那种影片。我可是绝对不想看。说到底这种影片根本不能相信,谁知道是不是加油添醋过。”
“才没加油添醋!”
听见佑介拉高声调,高野勐然屏息,双眼打量着佑介,接着将手按在胸前,以颤抖的声音问:
“……该不会就是你拍了这支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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