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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好吵喔!到底是怎么了啦!?」
艾可气呼呼地大声嚷嚷。
「难道说对方发现我们溜进来了?」
亚修感到焦急。毕竟才刚通过大门没多久,离〈方舟〉本体还有一大段路。
「可是我们帕尔的迷彩魔法明明无懈可击。在那个状况下,真的有卫兵会那么聪明,想到可能有透明的入侵者吗?」
「过度乐观思考可是兵家大忌,西尔维亚。我们现在深入了敌人的地盘,行动时最好常怀最坏的打算。」
蕾贝卡提醒西尔维亚,切勿过度乐观。
随后,更大的异状发生了。
亚修等人先是听见彷佛地鸣般的轰轰声响,接著发现有沙尘从天顶落下。
有地震。
因为亚修他们一直滞空的关系,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发现,不过遗迹确实是在摇动。而且摇晃的幅度有增无减,愈来愈猛烈──
不久,前方远处有大批人群狂奔而来,满满一群人将路面塞得水泄不通,一路朝著大门方向跑。那些人绝大多数似乎是挖掘遗迹的工作人员,不过也有貌似卫兵和官员的男性参杂在里头。
「畜生!选在这个时候起飞……到底在想什么!?」
「快逃啊!再不走的话所有人都会被活埋的!」
「有牢骚晚点再说!尽快逃出这里才是最要紧的事!」
逃命的人潮此起彼落地嚷嚷著。亚修他们有粗浅学过赛法洛斯语,虽然那些人透露的都只是零星资讯,不过可以知道──有不得了的状况发生了。
「难道说……〈方舟〉准备要起飞了?」
艾可半信半疑。
「〈方舟〉现在埋在地底深处……」
从西尔维亚的口吻,听得出有一股强烈的焦虑。
「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强行起飞的话──」
马克斯喃喃嘟囔道,他的语气仍不失平时的谨慎。
「地盘将会崩塌。」
最后露卡喃喃地吐出了结论。
「亚修,我们现在最好立刻撤退。〈方舟〉应该已经进入准备启航的阶段了,沿著地下通道潜入〈方舟〉的计画宣告破灭。」
亚修点头附和蕾贝卡道:
「我们先离开再说吧。未来的方针之后再决定!」
◇
为了输送避难的人群,先前亚修等人通过的第十三号大门彻底开放了,大量的人潮从门口蜂涌而出。
亚修等人飞过人潮的头顶逃到了外头。当然他们还是继续维持透明化,尚未解除魔法。
于是亚修等人飞到了遗迹上方的高空。
「整座遗迹都在摇晃……」
亚修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眼下那面积辽阔的岩盘就像海面一样上下波动。
那幅画面十分异常。
在潜入内部前,亚修第一眼看到〈索诺顿方舟〉的时候,就被它的壮大深深吸引了目光。
每当人面对巨大到一定程度的存在时,总是会不由分说地油然萌生敬意。若非这里是敌人的地盘,或许亚修还会觉得很浪漫吧。
然而,规模巨大到如此震撼人心的遗迹如今却受到翻弄。不,应该说遭到蹂躏比较正确。
地鸣的声音猛烈到,甚至在亚修他们身处的高度都可以清楚听见,那股魄力简直就跟打雷没两样。
除此之外,陨石坑状的遗迹表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原先裂痕只有一条,很快地又冒出第二条并且交叉在一起。
有某种超越人类智慧范畴的存在,正试图从地心深处窜出。
大地的咆哮愈来愈凶猛,遗迹的崩坏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一阵天翻地覆般的轰然巨响,震撼了亚修的耳膜。
一个彷佛巨大墓碑的构造物从遗迹内部刺出,裂痕以那个物体为中心往四面八方扩散。岩石与土砂在空中飞扬,沙尘暴开始肆虐。
彷佛巨兽在产子一般,那漆黑的构造物速度缓慢地突出。
大地在呻吟,在大叫,也在哭泣著。有如忍受猛烈阵痛的产妇。
那个物体一如从内侧穿破般,将壮阔的遗迹破坏殆尽,即将展现出它的全貌。
船头露面之后,船身也紧接著慢慢现形。
「那、那就是〈方舟〉的本体吗……」
只见〈方舟〉从船尾喷射出苍白色的火焰,使四周的岩盘为之融化,同时缓缓升上天空。
拚死拚活逃到遗迹外围避难的人们就像目睹世界末日降临般,全都一愣一愣地看傻了眼。
亚修突然惊觉──继续震慑于〈方舟〉的威容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旦〈方舟〉攀升到超过龙飞行能力的高度,结果会怎么样?
到时亚修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登上〈方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