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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聊开之后,亚修判断时机正好,开口向马查贝尼提问:
「对了,马查贝尼小姐。我听说工商都市联合现正面临贫富差距严重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这种现象的呢?」
虽然这问题有可能触动马查贝尼的敏感神经,但亚修不能不问。马查贝尼看起来心情并未受到问题的影响,望了亚修一眼。
「嗯。原因应该是出在工商都市联合这个体制上吧。工商都市联合是过去为了克服『龙之尾』的经济危机所组成的。然而,因联合成立而实际受惠的只有西部的主要城市,东部都市群则未能享受到利益的果实。实际上东部各都市的负债始终有增无减。」
「为什么只有东部会变得贫困呢?」
「东部都市群原本就属工业和工艺盛行的地方。虽然经济称不上富裕,可是人民都很享受那还算安定的生活。然而却因为加入工商都市联合的缘故,状况出现了剧变。导入联合的统一货币『韦拉』更是一项错误的决策。」
「统一货币……?」
亚修感到纳闷。
「一般国家如果碰上景气恶化的情况,会利用金融政策来帮助景气回温。例如调降利息和放宽借贷条件,或者以加印钞票的方式来抑制自国货币的汇率。自国货币贬值的话,对外贸产业会是一项利多。」
「我懂了。而且货币贬值也可以吸引国外的观光客呢。」
马查贝尼点头附和亚修的说法。
「没错,以外国人为主的观光业也算外贸产业的一种。景气会透过这样的经济循环,慢慢回温。」
「原来如此……」
「可是,『韦拉」的导入却令状况出现了变化。加入联合的各都市国家再也无法使用印钞票的方式当作对抗不景气的政策。」
「简而言之,这是因为金融政策的权限已经委让给联合的中央银行了对吧?导入统一货币的同时,就等于宣布放弃使用金融政策的权力了……」
蕾贝卡愁眉苦脸地说道。
「你说得对。失去了权限的弱小都市,无法提出明确的景气对策,被迫陷入苦境。而且可悲的是……像这一类弱小的都市国家几乎都集中在东部。」
「身为联合的元首,您不向东部伸出援手吗?」
虽然再问下去可能会有干涉内政之嫌,亚修还是大胆提问。
因为明明东部深受贫困所苦,马查贝尼所准备的料理和餐具却都十分气派豪华,令他有些在意。
「我辈自当有这个打算。只不过,随便把西部的钱拿去东部洒的话——这样的政策有可能会使东部的民众失去自立的拼斗精神,而且也会惹怒西部民众吧。为什么自己缴出去的税金,得拨去做援助东部之用呢?会有这样的质疑也在所难免。」
「是吗……」
亚修注意到西尔维亚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避免被马查贝尼发现。「这个话题最好到此为止」——西尔维亚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在这个讨论两国友好邦交的场面上,老是谈论罗夫洛克的内政隐忧的话,听在马查贝尼的耳里应该很不是滋味。
「话说回来,亚修·布雷克。怎么从刚才一直在讨论敝国的话题呢。难得有这个机会,说你个人的事情来听听吧。」
果不其然,马查贝尼话锋一转改变话题。
「好的。」
亚修一边感谢西尔维亚的提点,一边从「艾可的诞生」这个插曲开始娓娓道来。
艾可诞生后,亚修的生活就充满了波澜万丈的挑战,话头一开就没完没了,等到亚修意识到时间时,自己已连绩讲了一个多钟头。
「——大小姐。」
这时,维多利亚不动声色地移动到马查贝尼的身边。
「有市民求见。请问该如何处理。」
「唔,是来陈情的吗。抱歉,恕本人失陪一会儿。对元首而言,市民就形同家人。」
马查贝尼离开座位后,带着维多利亚离开了房间。
「元首竟然亲自接见前来陈情的市民……真是了不起。」西尔维亚佩服似地喃喃说道。
「感觉她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呢。虽然外表有些可怕,不过看得出来是很能干的政治家。真不敢相信她才二十五岁……」
亚修一边啧啧称叹,一边端起茶杯啜饮。刚刚讲了很久的话,难免口干舌燥。
「亚修,你的谈话很精彩喔。」
听到蕾贝卡的慰劳,亚修松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蕾贝卡的表情依旧十分严肃。
「当然,关键还在后头。等到元首回来之后,一定要带入正题才行。」
「说得也是。」
所谓的正题,当然就是魔导组织〈戴米乌尔苟斯〉了。
如果事实符合亚修等人的猜测,〈戴米乌尔苟斯〉是从罗夫洛克大量购入秘银的话,一定得设法请罗夫洛克停止供应。
「——让各位久等了。」
约莫三十分钟后,马查贝尼带着坦然自若的神情回房了。秘书维多利亚也如影随形地跟在后头。
「对了,元首。有件事务必要跟您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