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恒太在总裁办公室面对面洽谈。近来我跟恒太当面商量事情的次数变多了。因为我希望恒太能清楚掌握到对应柯林斯行动的相关细节。
「KK NEXT的设立准备工作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呢。」
「那还用说。协助莉音的可是本大爷耶,王者都亲自出手了,哪有可能不顺利?」
说到恒太做的事情,顶多就是在媒体上大肆宣传,跟以往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他的活跃表现将会变得格外重要。
「正因莉音负担的业务十分稳定,我这边也得妥善处理,结果却是一再遭到琐事耽搁,我真是有够不中用啊……」
我半带自嘲地如此说道。感受到自身力量的极限,令我忍不住想发几句牢骚。
「但莉音那边的业务其实也不是一帆风顺。只听成果,会有种彷佛在转眼之间就大有进展的感觉,然而她绝对是下了非比寻常的苦心。」
「嗯,经历收购CNM一事之后,我总算体会到莉音在并购奥格斯堡银行时八成也是费尽了千辛万苦。除非自己亲身尝试过,否则根本无法理解真正的辛苦。结果,我们只是拿下CNM的部分股份,并购基本上可以说是形同失败啊。我果然还有待加强。」
「哦,难道说你有烦恼吗?那么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也行。但到时你就得作好觉悟。因为问题大概会在转眼之间获得解决,巳继将变得没有事情可做吧。」
摸不清恒太究竟有多认真的我,顿时面露苦笑。
「那么,即便把所有事情都丢给恒太似乎也无妨呢。」
「那可不行。要是太过俐落地搞定所有业务,在剧情演出上只会造成反效果吧?就是因为本大爷身为一名充满艺术气息的剧本作家,才刻意不安排自己亲自出手啊。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真是够了,又是演出上的安排啊……」
重新打起精神的我继续说道:
「然后啊,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柯林斯的事情。以往我们总是慢了两、三步,被他的行动搞得团团转。但既然KK NEXT即将开始营运,就绝对容不下可能对市场基础造成任何一丁点儿影响的事情。所以我昨晚熬夜重新看完徵信社过去呈交上来的报告……这次我打算针对柯林斯的弱点主动出击。」
「哦……原本只是一直挨打,如今总算决对反守为攻了吗?」
「根据徵信社的报告指出……原先对革命社丑闻感兴趣的CNM节目制作人群,在参股谈判圆满落幕后,似乎就立刻彻底取消掉相关企划。只不过现在不能让这种事情一再重演,必须趁此机会斩草除根。因此我要与柯林斯进行决战。」
「毕竟在对方配合市场开幕拋出什么奇怪丑闻的那一天,将很有可能导致我们的计画功亏一匮啊……所以我早说了嘛,只能用暗杀手段解决他。」
「不……只要戳中弱点,或许就有办法透过协商达成共识。」
听我这么一说,恒太哑口无言地滩开双手。
「你讲那什么鬼话。难道你打算靠对谈搞定这场决战不成?巳继,你是从何时开始换上一颗有如好莱坞电影男主角的脑袋了啊?」
「哎呀,别这么说啦,你先看看这份柯林斯调查报告上的家族成员栏吧。」
我递出资料,恒太随即开始专心浏览。
「柯林斯的独生女……七岁……半身不遂,必须坐轮椅……她住在疗养院吗?」
「数年前,柯林斯一家三口外出购物的途中,被一辆酒驾的车子迎面撞上。当时造成妻子不幸身亡,女儿则受了下半身瘫痪的重伤。而也不知是幸运或不幸,只有柯林斯毫发无伤…… 柯林斯无法原谅独自一人平安获救的自己,精神一度失常,接受了相当长期的心理谘商。等到病情稳定后,他便立刻重返华盛顿时报,揭发许多件独家内幕,心无旁骛地持续默默面对工作。到了每周唯一的休假日,他就会前往疗养院,从早到晚陪伴在女儿身边。」
「……那是一场不幸的事故。难怪我觉得他跟普通记者不太一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恐怕是那场事故促使他内心得到某种领悟吧。也难怪我们无论再怎么利诱,他都完全不为所动。他对金钱及名誉一概不感兴趣。但若换成他女儿的话……」
「你打算利用他女儿恐吓他吗?」
「假使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用这招。因此我打算先放低姿态,试著彼此开诚布公地谈谈真心话。倘若这样还无法赢得他的理解,那也只代表我还有女儿这张最后王牌可以用。重点在于避免动用到暗杀之类的手段。」
「你有特地跑去找他交谈的必要吗?你刚刚不是才说过,柯林斯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立场吗?你该不会是开始同情柯林斯了吧?」
「不,我们也有非做不可的事。倘若这名记者执意继续顽强抵抗下去的话,那我也已有不得不祭出反制手段的打算。然而,先前我也曾提过,我不想除掉像他这般优异人才。就是经过昨晚的彻夜苦思,我才会觉得,我方若要发动攻击,或许可以拿他女儿当作筹码,才归纳出即便进行对谈,也能回避最糟事态的结论。」
「原来如此。柯林斯或许会把女儿看得比世上所有事物都还重要。」
「没错。对柯林斯而言,女儿是唯一能用来对付他的王牌。既然已掌握到他女儿,我就觉得即便直接找他对谈也没问题。莉音目前正拚命处理设立KK NEXT的事情,我不愿见她担心这边的问题。所以我才希望恒太能掌握住我目前的动态。」
「好吧,那我给你下一步的指令。去见柯林斯,设法拉拢他。已继如果捅出什么篓子,我 会负责帮你善后。尽管放手一搏吧。」
恒太莫名其妙地发号施令。
在飞往美国的前一天,我与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