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爷的一张名片具有百万美金的价值。记得好好感谢我一番。」
我哑口无言地转头望向身旁的恒太。这家伙每次交换名片都会摆出这么耀武扬威的架子吗……
我隐藏住内心对恒太感到傻眼的动摇之情,出声敦促记者就座,我们三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下。
记者立刻开口发言:
「感谢两位答应接受这次采访。能够这样同时会见名闻遐迩的两位经营者,真是太幸运了。」
「不不不。跟旁边这位春日比起来,我根本就只是个无名小卒。」
倒也不是想表现出谦虚的一面,这只是陈述我所认定的事实罢了。
「一点也没错。巳继是由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的知名度当然不可能超越师父。」
「真是够了……谁是恒太的徒弟啊……」
「感情真是要好呢。我隐约可以明白两位私交甚笃的关系了。」
「这是我们俩头一次同时接受采访。春日受访也就算了,但您为何还连带指名要找我呢?」
「……我详细调查过贵公司集团的创立故事。看样子羽月董事长似乎是一位超乎世人想像以上的实力派人士。革命社的基础实乃由羽月董事长一手打造而成。」
记者意有所指地凝视著我。
「您太抬举我了。」
恐怕是连同莉音的实力都一并加算在我身上了吧。革命社初期之所以能够一鸣惊人,全拜莉音的实力所赐。我则是趁那段期间学习吸收各种经验知识,到现在才总算有办法像一般人那样处理董事长该面对的相关业务。
但那是只有置身组织内部的我们五人,或者像基莉亚那样关系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才能得知的实情。由于莉音几乎未曾公开现身,时常都是由我负责出面,因此记者会做出这种判断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想请教有关革命社集团的一切。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同时听听羽月董事长及恒太总裁两位的说法。」
「一切……吗。虽是无妨,却有种含糊不清的笼统印象呢。具体而言究竟是想听哪方面的事呢?」
记者的说词令我感到耿耿于怀。
「没问题,本人有问必答。尽管发问无妨。」
恒太跷起二郎腿,趾高气昂地作出回应。
记者表现出一副终于要切入正题的神态,将身子探至桌面上。
「那我就开门见山直问了。革命社集团目前面临生死存亡之秋,处于背负著莫大的钜额负债,透过在集团内部调度资金的手法,勉强持续度过难关的状况。倒闭危机迫在眉睫──贵公司集团的破产,极有可能给世界经济造成超越雷曼风暴的沉重打击。因此……我想知道身为经营者的两位,是否有想到什么可以回避这场毁灭危机的方法。关于这点,还请两位务必毫无忌惮地畅所欲言。」
「……」
「……」
我及恒太都相当难得地无言以对。
我重新抿紧微微颤抖的嘴角,竭尽全力开口反驳。
「革命社集团濒临破产?你恐怕是弄错了吧?」
「不,我并未弄错。交叉比对种种情报的结果,我确定革命社破产已是在所难免。」
记者并未移开视线,以相当明确的语调如此说道。
我则故作姿态地耸耸肩头,竭尽所能地虚张声势。
「亏我们还特地调整时间接受采访……真是一段过分的说词呢。有谁会相信这么荒谬的瞎掰呢?」
「我在安排这场采访之前,已先行造访过隶属于贵公司的主要企业集团。集团旗下的所有企业,全都向其他银行申请了最大极限的贷款。而这些钱似乎全都集中至革命社总公司的样子。并购在次级信贷风暴遭受打击的互助保险公司、在与俄国进行货币战争时所提拨的大规模支出……若把这些事情兜在一块思考的话,贵公司——」
「那只是你的任意揣测罢了!革命社集团的经营坚若磐石,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们之所以需要资金,纯粹是准备开创新事业罢了!」
抡拳重敲桌面制止记者发言的我,忍不住扯开嗓门发出怒吼。
「……那么,请两位确认一下这玩意儿好了。」
语毕,记者取出一支录音笔。
记者一按下播放键,访谈内容立即伴随沙沙声响传入耳中。
『是的,我们提拨了相当可观的钜款给国际商业银行喔。额度的话,光是上个月就高达三千亿日圆。我总觉得啊,国际商业银行在资金周转方面铁定已陷入僵局。另外啊,我们银行动用了相当多的资金购买KKCS及ORIFA。KKCS的业绩明明开始走下坡,我真搞不懂银行为何还非得承接那个烂摊子不可……我个人虽然极力反对,却无法推翻董事会的决定……可是啊,我觉得如果等到革命社集团破产才开始挽救,那就真的来不及了啊……』
记者悄然按下停止键,交互看著我与恒太。
「请恕我不能透露这位是哪间企业的财务负责人。但我猜单凭这声音,两位大概也听不出来吧。因为两位八成连见都没见过此人一面。」
「哼,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原来就只是一段跟垃圾没什么两样的屁话,一段模糊抽象的答辩罢了。」
恒太嗤之以鼻地做出回应。不同于我,恒太彷佛一点都没有心生动摇的样子。只不过在面对记者头一个问题之际,他也跟我同样倒抽了一口大气。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