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这么说(「呼咿」应该是在说「步兵」),以旋转般的动作从电线杆抽出刀……这个「抽刀的动作」和「刺杀我的动作」是同时进行的。
简直像是拔刀术,就这么迅速砍向我。
如果是日本刀,应该会形容为「袈裟斩」,但是以粗犷的刀做出这个动作很像是劈柴。
果然,与其说利刃恐怖,不如说毫不犹豫砍过来的这个动作比较恐怖。不带任何情感,如同呼吸般想把我砍成两半。
向后仰还不够,我只能以后空翻的形式躲开这一刀。或许有人认为这是夸张又不合理,简直过于耍帅的闪躲方式,但是为了对抗动作古怪的玉藻,这边也只能展现古怪的动作。
我闪躲成功,但是着地失败,所以要打分数的话是满分一百分的五十分,不过这和零分差不多。不是五十步笑百步,是五十步笑零步。既然只能走五十步,那就和站在原地没什么两样……我这家伙还真是随时都致力于创造新谚语。
「飘啊飘~~飘啊,飘啊。啊飘飘飘飘飘~~」
我当然是整个人摔在柏油路面(刚才是后空翻失败,光是没折断颈骨就该谢天谢地),原本想说追击的利刃会先从左右的哪一把刀砍下来,但是玉藻接下来的攻击不知为何是对电线杆出招。
这孩子对电线杆有仇吗?
她以刀柄反覆粗鲁殴打电线杆。
……我不知道这个行动的意义,不过或许可以趁现在从她身旁经过,如此心想的我以爬行的姿势试着悄悄离开现场……玉藻随即看向我这里。
不,眼睛没看过来。真要说的话,眼睛瞪得好大。
虽然头转向这里,视线却完全是不同方向,手与脚的动作也完全不一致。即使架势一点都不合理,但是不知为何只有刀尖极为精准锁定我。
看来她就像是感应器那样,只对会动的东西起反应。刚才比起瘫坐的我,她选择面向被深深挖开而失去平衡摇晃的电线杆,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的天啊。
没想到我倒地之后一直软脚爬不起来居然是正确做法。
我终于只能从爬行姿势改为在地面打滚闪躲攻击了。选项愈来愈少,求生方式也愈来愈丢脸。
她挥下的刀,这次是插入柏油路面。
这个世界是以豆腐组成的吗?
不过这次的豆腐和我站在相同阵线。反过来说,刀的重量在这次成为玉藻的敌人。利刃垂直插入地面之后,她拔不出来了。
「刀一把就够,一刀就够。」
但玉藻不只动作快,放弃得也快。她没有继续努力拔刀,而是放开刀柄,改为以剩下的刀进行杀我的工作。如果只是要杀我,刀确实只要一把就够吧(说来遗憾,我意外觉得「刀一把就够,一刀就够」这说法很有趣。如果可以活下来,今后我想用用看)。
不过,我足以趁着这个空档站起来,这也是事实。虽然这么说可能会吓到各位,不过我好歹站得起来。
玉藻当然也对我起身的动作起反应。
她像是被磁铁吸引,爆发性地扑向我的怀抱。体育服敞开的女生扑向怀抱,可以说是男生内心的一种愿望,不过对方手握利器的话,状况就不太一样了。玉藻的性质近似食虫植物,只要这边不动就不会起反应,但是刀尖都朝向我了,我实际上不可能不行动。
只不过,既然理解了这个性质,背对玉藻全速逃走的做法也不太合适。我动得愈快,她的反应也愈快。
结果我决定停在原地,以最小的动作闪躲玉藻的利刃。身为一介高中生的我不可能有这种拳击手般的素养,所以学生服逐渐被砍烂,成为和玉藻相同的造型风格,简直是好朋友。改天两人搭档玩玩吧。
与其说是以毫厘之差闪躲,不如说是苟延残喘的闪躲方式。
说到在这种状况仅有的救赎,就是她的攻击仅限于挥刀。不会空手殴打,不会以室内运动鞋踢过来。始终遵守禁止头锤与肘击的击剑规则。
她对利器的这份执着,某方面来说是一种病态,在我眼中却是唯一的胜机,是战胜狂人的机会。
只要看得见刀,我就勉强躲得过。
地狱般的春假结束之后,我完全丧失不死之身的吸血鬼特性,不过像是渣滓的东西顽强渗入体内。阿良良木历这个人类的体内住着鬼。
即使不死之力靠不住,但我对视力有自信。
动态视力也不例外。
玉藻的攻击方式完全不合逻辑,没有法则的奇特动作非常难以预测,但幸好我在格斗技是大外行,不会被这种形式上的刻板印象影响。
如果她手上依然有两把刀,或许视线无论如何都会分散而招架不住,不过现在这样我可以撑一段时间,只要在这「一段时间」寻找下一条逃脱路线就好。
「稀巴烂~~稀巴烂~~稀巴袋~~」
不过,即使反覆攻击都没有命中,玉藻似乎也完全没感到压力。算是军人的她迟迟没能杀掉我这种大外行,她应该可以更不耐烦才对……要是她感到烦躁,我或许就有机可乘……
她为什么没烦躁?
「稀巴袋,砍开来。砍开来一看,里面整个烂。烂掉烂掉缺一块,刀刃缺一块……」
……她唱着像是被强烈诅咒的童谣,却没有烦躁。不过即使真的没烦躁,玉藻似乎也感到诧异。
诧异为什么还没把我砍成「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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