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的意思,我只想数落他,找他麻烦,万一说不下去再大吹牛皮,擅自宣告自己胜利,这样就够了。
呵,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笑。
「我说过我要是紧张,就连话也说不好吧。我这人怕生又有沟通障碍,你这么大声威吓可是在欺负我呢。拜托你谅解我这种可怜人,多考虑一下弱者的心情吧,这种高傲的态度实在太差劲啰,会长大人。」
朱雀沉声低吟著,说不出话来,接著他朝我射来憎恶与侮蔑的视线。
「你这人真是人渣……」
啊哈,没错,我的名字正是人渣晴磨!我双手向上一摊,夸张地耸了耸肩。
朱雀见状用力扯住我的胸口,气得咬牙切齿。
*
不知不觉中,我连把鼻涕吸回去都忘记了。
把囚禁在海底的安德洛美达公主救起的既不是与美杜莎奋战的英雄,也不是骑著白马的王子。
而是用邪恶的獠牙紧咬住正义的学生会长的反叛者,假装弱者的小人,在下层阶级徘徊,不论长相、头脑或个性都很龌龊的男孩子──说得太过火了,是头脑和个性依个人主观而定的男孩子。
那正是久佐丘,久佐丘晴磨学长。
以狠毒的手段催收借款,夺取暴利的人,和不自觉产生了感情的爽朗男孩,两人的差别犹如电磁波与晴空塔,不论评价标准还是存在价值都完全不同。如果有人硬是要把两者贬到同样低等的层次,认为都是电波有什么不能比较的话,这种人我想只有他了。有些事只有这种平凡人才做得出来。
为什么他愿意为我挺身而出,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久佐丘学长虽然爱闹别扭,其实他心里超级喜欢我,简直是到了热爱的程度呢。
毕竟我是世界级的终极美少女,他会这么迷恋我也是天经地义。虽然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但该怎么说呢,总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我、我有点害臊了。
看见久佐丘学长拚命保护我的身影,内心感觉莫名温暖,倒卧在昏暗深海里的身体瞬间乾燥。我不晓得这是什么感情,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情感。难不成久佐丘学长一直怀著这种心情吗?太厉害,我实在太厉害了,之后再向他收取暖气费吧。
我用制服袖子抹了抹脸。
「慢著?会长你这只手在做什么,反对暴力,别逼得我控诉你的行为喔。」
「少来了,你知道这么一来最伤脑筋的会是谁,你不可能做出这种选择。」
「啊,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
虽然把我从深海救了起来,但狂风不只没有平息,甚至要求活人献祭,海面上愈来愈波涛汹涌。
让人救起的安德洛美达公主能做的事情顶多只有──
我勉强扯开自己哆嗦的喉咙,为了我以外的人战斗。
「晴磨学长还有朱雀会长,够了,不要再吵了……!」
两人都不愿意把我的话听进去。
「反正我不会放在心上无所谓,可是会长这样没关系吗?」
「……什么意思?」
「学生会长这个职位的人没有对学生一视同仁,这样在公平性上没问题吗?」
两人甚至没有转头看向我,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我的喉咙顿时紧缩。
「晴磨学长──」
不过,我在内心深处奋力吶喊,不是叫著久佐丘而是晴磨,只有这样才能为我鼓起些许勇气。晴磨学长,既非珀修斯也没有骑著白马,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可是,或许在我的主观看来──
「别、吵、了!」
懦弱的我鼓起最大的勇气,声嘶力竭地叫喊著。我用力张开双手,硬是挤进两人之间。
「不要再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争吵了……!」
学生会长诧异地看著我,辣美子们也冻住了。现场寂静无声,犹如惊涛骇浪的海面上绽放出一朵浑圆的月光之花。
晴磨学长和平常一样呆滞地看著我,至于我的话,啊啊,真希望我脸上没有残留软弱的泪水,我尽可能扬起嘴角向他微笑。
「不论谁对谁错,原因出在哪里,这种揪出犯人的游戏多无聊啊,你们别再吵了,好吗?」
在皎洁月光照耀的舞台上,我吟唱著歌曲,唱著只有我能唱出的和解与和平之歌。
「吵架没有谁对谁错,晴磨学长和朱雀会长都有不对的地方,两个人都是人渣,这样不就得了吗?地球只有一个,这是个美丽的世界,每个人都是同一艘宇宙船地球号的伙伴,所以说时间到,比赛结束,好吗?」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谨守著沉默。令人飘飘然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或许他们总算察觉这是场没有意义的争辩。世上充满爱与和平,imagine,想像吧,想像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
「那么我来当见证人,两位人渣握手言和……」
我将晴磨学长的手臂挽在胸前,用力拉住他的手臂,让他的手往学生会长伸过去。
「──开什么玩笑!」
视线再次渲染上透明的颜色,洗去眼泪和所有事物,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头发到下颚往下滴落。
那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