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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多了一笔钱,也就是说她是在学校里面筹到钱的,奇怪的是这个地方。」
「……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当然奇怪啊……你知道学校的功用吗?」
「让原本不可能相互关联的各阶级人士强制进行接触,使原本正确的秩序倒行逆施的癌细胞。不过由于存在金钱交易,可见和阶级崩坏相比,货币制度的机能还算正常运作。」
千种说得理所当然,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啊啊,嗯,这样啊……当作我没问过好了。」
相信用不著我解释,学校原本就不存在金融机构的功能,另外还有其他筹钱管道是最合理的推断。再说借高利贷给没什么能力还债的高中生,怎么会有人冒出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话说回来,眼前就有千种夜羽这个实际案例,也不能断定真的没有其他人这么做……真搞不懂这些人的脑筋到底是怎么动到向学生放高利贷上去的。
不过俗话说蛇走蛇的路,尘归尘,土归土,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我看这时候还是暂且相信高利贷业者Johannes的说法。
况且质疑这家伙的价值观也没有意义,尤其我甚至连常人的主观也无法理解,更别说是应付没常识的人。
我看我还是尽情享受和常识人安奈的对话吧!
「你知道诗爱之前到过什么地方吗?」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晴磨学长。安奈同学,你知道诗爱同学那天去了什么地方吗?如果知道金额和利率的话也告诉我。」
我只想和安奈讲话,千种却咄咄逼人地加入对话,而且又把身体往前探了出去。
也许是受到气势震慑,安奈稍微往后拉开了距离。
「我不知道金额和利率多少,不过我想她是去了辅导室……在等她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我看见她从那里走过来……」
辅导室在校舍一楼,是间位于校舍中央楼梯附近的小教室,主要用途如同名称所示,负责学生辅导工作。然而由于本校学生品行兼优,很少看见有人进出那个地方。
辅导室旁边是教职员办公室,两间教室相通,构造上可自由来去。
想当初一年级的时候,一位鸡婆的老师把我叫到辅导室说「你有什么烦恼吗?有人欺负你吗?」,温暖的关怀让我深受感动,不过说穿了这只是老师的明哲保身之道。真是的,害我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可是那里上了锁吧?」
还记得老师那个时候把我叫到辅导室,自己却姗姗来迟,让我在走廊枯等了二十分钟。
「可能吧……不过,方向上是从那里过来的……」
安奈的语气听来不怎么肯定,她一边「嗯」地沉思,解释愈来愈暧味。这让我想到,事件或是意外的目击证人证词大多没有采信的价值……
「既然一般学生进不去,说不定她是到了别的地方。」
我对著安奈说,试图引导她思考其他可能性,这时从别的方向传来了说话声。
「不,就算上了锁,也不足以构成形成密室的条件。」
「什么?」,忽然有人插进话来,一转过头就看见千种用食指抵在唇上,如解谜般晃动著手指。
「只要有钥匙,谁都能进去那个地方。既然有门,就不能称为密室。」
「……喔,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由自主接受了这单纯又明快的解释。这话也有道理,没有隙缝的房间才算真正的密室,否则一定找得到方法进去。
千种观察事情的角度和我完全不同,不愧是无常识人……这么说来,你又是怎么进到禁止进入的屋顶呢,Johannes?
不过,就像千种说的,只要有钥匙就进得去,这么一来自然能缩小范围。
辅导室的钥匙由老师保管,负责人不是教务主任就是训导主任。另外也不能排除伪造、复制钥匙,或是撬开门锁的可能性,只是如果把这些可能性全部考虑进去的话范围太广,眼前最重要的是锁定目标对象。目前能有这样的收获已经够了。
要问的事情问完了,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吧。好想回家喔,想睡得都要打呵欠了。我看向千种,散发出我要回家的强烈气息,结果看见她脸上浮现和蔼的微笑。
「安奈同学,谢谢你的解释。」
「喔,嗯……」
突如其来的慎重道谢让安奈吓了一跳,从千种的语气听来,她已经准备要向对方道别。万岁!可以回家啦!
想到这里,我稍微站了起来,但是千种用力拉住我的衣角。
「接下来才是正题。高利贷辅导室的谣言已经扩散到什么程度?没有进入我的情报网,表示对方不是靠口耳相传的方式宣传,这样真的有办法做生意吗?他们是靠提升顾客单价,还是提升顾客回店率,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意型态?」
「我、我不知道……」
「别以为一句不知道就没事了!安奈同学,身为顾客候补名单里的一员,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这可是责任归属问题!」
千种一逼问,安奈又开始发抖。她惊慌失措,说起话来支支吾吾,根本听不清楚。这下不晓得又要浪费多少时间……就算读著餐盘上收据的通知事项好像也没办法打发时间。
「……我去买杯咖啡。」
拋下这句话后,我采取牛步战术,慢条斯理地缓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