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话的坏孩子,会被姊姊讨厌喔。」
「对、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把鞋子排好,然后洗手漱口。」
「很了不起呢。还有把便当袋丢进洗衣篮喔。」
「好——」
「回答不要拖那么长,『好』就好了。」
「好、好!」
「优树真是的……」
虽然姊姊的语气有点无奈,脸上表情却浮现出写着『男孩子就是这样呢』、温暖的苦笑。
过去我很喜欢初音姊姊,而且最喜欢她稍稍困惑的表情了。
因为是小孩子,所以有想让喜欢的人困扰的欲求与冲动。
照着姊姊说的,将脱下的鞋子摆好、洗手漱口之后,把便当袋放入洗衣篮。再回到客厅时,料理已经全都摆好了。
淋上调味酱的番茄跟莴苣,简单的鲔鱼沙拉。
还有慢慢煮出来的美味玉米浓汤。
主菜的汉堡排,装在很深的耐热皿里,沉到多明格拉斯酱(注3)的海中。(注3 Demiglace Sauce,常见于西式料理中,是一种将肉的甜味浓缩其中的咖啡色酱汁。)
上面的起司已经融化到看不见原本样子的程度了。
「哇——看起来好好吃!我要开动了!」
「请用。」
我的眼睛边闪着光,边把筷子往汉堡伸过去。
汉堡放进嘴里后,脸颊像是要掉下来一样放松。
多明格拉斯酱非常入味。
牙齿咬下去满是肉汁,再加上起司三味一体,美味在嘴里扩散开来。而且,只吃一两口,因天寒发冷的身体马上就从体内暖了起来。
坐进暖桌,吃初音姊姊特制的汉堡排。
当时的我真心相信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优树,好吃吗?」
「嗯!好粗!」
「嘴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可以说话喔。」
「嗯,(吞)……对不起。但是姊姊的汉堡排超好吃的喔!」
「太好了,优树高兴就好。但是拿筷子的方法有点奇怪呢。」
「筷子?」
被这么一说,我特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当时我是用大拇指跟食指夹着筷子吃东西。
初音姊姊离开位置,从背后抱住我。
「姊、姊姊!」
「不可以动喔。我要教你怎样拿筷子。」
她从后面抱住我,用手掌跟我的手重叠。
她的大腿擦过我的脚外侧,胸部压在我的后脑勺。
比暖桌什么的都还温暖的体温,覆盖在我后半身。
「像这样用大拇指扶住,用食指跟中指拿……对,很棒喔。那就试着这样吃看看吧。」
「嗯、嗯……」
我们用二人羽织(注4)的要领将汉堡往口中送。(注4两人共穿一件羽织(短外套)伪装成一人,由一人表演动作、一人说唱的表演艺术,类似相声中的双簧。)
「优树,很厉害喔。」
「唔,嗯,谢谢。」
「啊,你的脸颊。」
初音姊姊用手指抹去黏在我脸颊上的起司碎片,然后直接放到嘴巴里。
我往初音姊姊身上靠,转过脸去看着她吃。
初音姊姊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小小的嘴角绽放出笑容回应我。
为什么我会忘了这描绘了『幸福』的回忆呢?
但是,当时背上的温暖、初音姊姊柔软的身体、安稳的声音——甚至连气温、湿度都回想得起来那般鲜明。
那初恋的女性是名猫又,而且还是个罪犯,这让我非常惊讶。
不过,她回到了我身边。
这样就够了。
发现的时候,嘴巴已经自己开口了。
「「那个——」」
初音姊姊也同时出声。
「怎么了,优树?」
「没事,初音姊姊你先讲。」
「但是——」
「女士优先。」
姊姊迟疑了数秒之后开口。
「……优树,我有事想拜托你。」
「拜托我?」
她安静地点头。
停顿了一拍呼吸之后,比石榴还鲜红的嘴唇,一口气靠近到了几乎要碰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