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更为强力的撞击。
我睁开眼。
(不、不会吧……)
待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仰躺着,立在教堂屋顶上的十字架像支虫针般刺穿我的腹部。
「呜咳——」
剧烈的疼痛使我无法呼吸,反而吐出大量鲜血。
同时伤口宛如滚烫般发热,异物贯穿身体的不适感更令人恶心想吐。
然而,这疼痛也随着赤色血滩扩散而逐渐消退。
「优树!优树!优——」
「小优!小优!小——」
听觉无法完全发挥功能,听声音变得吃力,视觉也不肯让眼前景象鲜明呈现。
进入这个阶段,连痛觉都完全消逝,意识变得朦胧,彷佛坠入黑暗深底沉睡般。
同时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会死。我要死了……可恶,我还不想死!)
我的意识如今只能片段地、独立地思考,绝大部分早已沉到不见五指的幽暗深渊。
即便如此,我依然发狂般地反覆想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留下爱衣还有小夜她们一个人死去。我还没给她们答案……)
然而我的身心却与意志相反,渐渐受到名为死的黑暗世界侵蚀。
(————)
在最后仅存的意识里,我呼唤了某位少女的名字。
咚!
「咳哈!」
有股像是心脏就在耳边跳动的声音。
某种东西将我从名为死亡的黑暗深渊中拉上来,一切感觉彷佛从深海海底一口气上浮,探头出海面那样。
不,我吸收了死亡本身,与其融为一体。应该这么说才比较接近我的感受。
我身怀本应成为致命伤的重伤,驱使双手手腕抓住贯穿腹部的十字架。
「呜喔、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声吼叫,虽会将血肉、皮肤、骨头、内脏等一起拉出来,仍强行拔除十字架。
「怎、怎么可能……」
听得见少女的声音,但我毫不在意地拔出十字架尖端。
唰嚓——部分鲜红的血肉、骨头、内脏散落一地。
腹部的大洞伴随一阵疼痛,破碎的皮肤、肉、内脏、脂肪还有骨骼全都开始修复,逐渐将之填满。
「呜咳!咳哈!呜啊!」
「优、优树……」
少女胆怯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
她们的一字一句听起来清晰鲜明,彷佛触手可及。
不管是脑细胞或是体内细胞,好像全部换新充满活力,发热且跃动着。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站起来,自腹部深处咆哮狂吼。
光是这样整座建筑物就像遭遇地震般开始摇晃。
看着这里的两位女性,听到这声咆吼明显感到恐惧。
我轻而易举地了解她们的恐怖油然而生是出自本能。
原因为何?因为我是捕食者,她们是无能为力遭受捕食的猎物。
连主张力量就是一切的阴阳师,在这力量前也只是无力的柔软肉块。
拥有力量者吞食一切。她说这就是自然万物间的法则。
那么——
「…………咕呜呜呜——」
双手高举过头。
于掌中凭空出现的,是贪求着捕食猎物所用的道具。
是把长度远超过自己身高的黑色西洋剑。
剑身缠绕如血一般鲜红的红色筋脉,随着心跳的脉动震颤。
转过一圈将刀身朝下,立在地面的十字架残骸上。
那把剑。简直就是视神为无物,贪食神明血肉的丑陋猛兽之牙。
我低头细语:
「让我吃东西……」
喔,我肚子饿了。
「让我吃东西……」
我喉咙渴到发疼。
「让我吃东西……」
饥饿侵蚀全身,有如魂魄早已受其控制。
我抬头大吼:
「让我吃东西!让我吃东西!让我吃东西!快让我吃东西!」
无象有象之一切!森罗万象之一切!超常跋扈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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