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大米,和唾液混合的状态下放置,发酵富含酒精的日本最古老的酒。为神而供奉。以前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传承,但二十一世纪的现在还有保存这种仪式的神社吗。还要穿着巫女服,这是要给谁看的啊!?一边无聊的想着这些,一边心理强大的我(♀)又抓起一把米,放入口中。咀嚼。四叶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们必须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把眼前的容器装满。为什么会有这么白痴的……这么想着又把混着唾液的米吐出。心里的泪水又开始泛滥。
突然,熟悉的声音掠过耳边。涟漪一样不好的预感中,我(♀)缓缓抬起视线。
——啊啊。
突然就是很想把神社整个炸了。果然那里是班上的时尚系三人组。笑嘻嘻的看着我,乐呵呵的说着什么。诶~我的话绝对做不来,怎么都觉得很没品,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个看来是很难嫁出去了之类考虑到距离不可能被听到的声音伴随着想象清晰的抵达耳里。
毕业了就离开这个町,远远的离开。
我(♀)狠狠地发誓。
【姐打起精神来嘛——。不就是被同学看到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青春期前的孩子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我(♀)瞪着四叶。正是换上衬衫,走出社务所玄关的时候。
丰收祭之后,我们两姐妹会在今晚的收尾,也即是今天来帮忙的附近的爷爷奶奶的宴会上出席,祖母作为主持,我(♀)和四叶则负责倒酒和聊天。
【三叶酱今年多大了?诶,十七!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给倒酒老爷子我也年轻几岁了!】
【那就干脆再多年轻几岁喽!来多喝几杯!】
几乎抱着自暴自弃恶态度应对,精疲力尽,终于说孩子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了的时候。祖母她们大人,还继续在社务所进行宴会。
【四叶,刚才社务所的人的平均年龄,你知道吗?】
神社内的参道灯火全灭,虫类清凉的鸣叫响彻在周围。
【不知道。六十岁左右?】
【我(♀)刚才在厨房计算了一下。七十八岁哟,七十八岁!】
【哦】
【然后我们两人不在的现在,是九十一岁哟!这简直就是人生的最后阶段哟,整个社务所可能被冥界一起打包接走也说不定哦!】
【恩恩-……】
所以我(♀)想说的是应该尽快离开这个町落,然而面对姐姐拼命的暗示,四叶的反应很是冷淡。好像在想别的什么事情,诶,姐姐的苦恼再怎样这个孩子也不懂吧,我(♀)放弃下抬头望向天空。满天的繁星,和地上的人间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超然的闪亮着。
【……想到了!】
并排走在神社下行的石板上,突然四叶大喊道。像是找到了被藏起来的蛋糕一样的得意劲,四叶说道。
【姐,干脆做好多好多口嚼酒,拿到东京去卖吧!】
一瞬间,我(♀)不知该说什么。
【……想不到你还挺有想法】
【宣传时加上照片和制作动画,就起名叫【巫女的口嚼酒】!一定能大卖的!】
九岁就这样的世界观,这以后没问题吧,这么担心的时候,又想到这是四叶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我(♀)马上又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爱极了。说干就干有时间真要好好商量一下这个口嚼酒生意了。……诶,说起来酒可以随便卖的吗?
【姐,这个主意怎么样?】
【唔-嗯……】
唔-嗯。果然。
【果然不行啊!这可是违反酒税法的!】
诶,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吧,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飞奔出去。各种事情,感情,展望,疑问,绝望混杂在一起,马上就要从胸口爆发出来一样。两步并作三步飞下台阶、鸟居的平台上一个急刹车,喉咙里顿时涌入夜晚的凉气。胸中的纠葛,和着这空气一并从嘴里喷出。
【再也不想待在这个町落!再也不想要这样的人生!来世请让我托生成东京的美男子!】
子,子,子,子……
夜晚的大山中回响着的愿望,似乎被眼下的系守湖吸收殆尽。骤然意识到刚才说的话是多么无稽之谈的我(♀),冷汗喷出的同时嗖的清醒了。
啊啊,但就算这样。
神明哟,如果您真的在的话。
请一定——。
神明如果真的在的话,要许下什么愿望才好,我(♀)自己其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