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三章 新条件

像的知名度,我们从一开始就有可能输掉啊。」

  「输在知名度的话,我想真理爱也不会伤到自尊。毕竟我认为她在这方面是懂得分析并接纳的类型。但是末晴,你看看现在的局面。答应比赛时根本想都没有想过,然而她现在──『是输在实力』。」

  「唔……的确。」

  局面跟我们答应比赛时大有不同了。

  「还有,状况会这样急转直下,我认为真理爱的父母可能确实已经来找过她了,只是真理爱瞒著我们。」

  「这……」

  十分有可能吧。老实说,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真理爱的状况如此恶化。

  「我们的前提错了。如果是『正常的真理爱』,万一输掉了也不要紧。可是呢,换成『被下三滥父母扯后腿,身心都已经残破不堪的真理爱』,输掉时的意义就会有所不同。输给演戏理应是外行的偶像,一路打拚来的成绩又被糟蹋,她应该就不得不自觉父母这关是自己未能克服的了。『换成我就会想不开寻短』。」

  「可恶,原来是这么回事……」

  比赛内容对瞬老板来说根本无所谓,他只是想用比赛的形式让人意识到输赢。无论赌局定得多松,输掉的话真理爱都会认为「是父母导致自己落败」。先放宽赌注让人松懈,等时间经过才会知道伤害有多深刻,宛如特洛伊木马的策略。

  (这下──事情难办了。)

  光是稍微想像真理爱的心境,要捉摸她的心绪会乱成怎样简直绰绰有余。

  自己的人生又被自己厌恶得要命的人搅乱了。明明以为已经不要紧,却没有成功克服。输掉了。没有战胜心魔。

  倘若像这样思考,等于将原本就已经造成内心阴影的伤口再进一步挖开。届时真理爱会有的挫折感恐怕很惊人,或许将造成让她逃避表演的心理。

  那种心境,我能够体会。

  毕竟在舞台留下的痛──母亲丧生于镜头之前──就使我远离表演长达六年。

  「……哲彦,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我开始在想,声称真理爱生病将她换下台也是个办法。」

  「这样的话,就不至于留下演技输给小雏的事实嘛。」

  「感觉这样也会让她自责察觉败象而逃避就是了。」

  「我想照小桃的个性是会自责……这就叫进退维谷吗?」

  「要不要让她挂病号,由同台演出的你来决定。」

  「……好吧。」

  「不过,最优先的是从真理爱口中问出她父母有没有来找她。坦白讲,我已经完全认定当中有鬼了。不先问出这一点的话,我们就进退不得。」

  「……我了解。交给我吧。」

  我换上制服,把体育服塞进包包。

  「嗯……?」

  「怎么了吗,末晴?」

  「没有……」

  一瞬间,我好像听见门口那里有声响。

  我姑且到门口看了一看,却没有任何人在。

  *

  进入彩排阶段,紧张感就与之前属于不同次元了。因为这非得意识到正式表演。

  假如在最后一次练习的彩排中演得不好,到了压力强大的正式演出时更容易搞砸。当然也是有改善过来的情况,但至少对表演者来说,「内心涌上负面预感是在所难免」。

  因此连过去体验过好几次舞台演出的我,面对彩排也会因为卯足斗志和紧张而感到自己在发抖。

  纯属观众的群青同盟成员──哲彦、黑羽、白草、玲菜也显得紧张。

  哲彦脸色不改,看起来却还是有些焦虑。黑羽、白草都吞了口水在守候,玲菜则是在真理爱登台的场景都会祈祷似的双手合十。

  接著──彩排宣告结束了。

  结尾的曲目播出,演员阵容从舞台左右两侧一起亮相──舞台问候。

  诸如配乐与灯光的穿插时机、布幕运作等等,开场与谢幕后的舞台问候当然也需要演练。因此这部分同样照著正式表演时的程序在跑。

  然而──看来有一部分的工作人员实在是紧张到疲乏。

  具体来说,就是广告研究会那些人。

  小雏的参演资讯要扣到活动当天才会发表,因此闲杂人等都被挡在门外。不过广告研究会是参与这场表演的经营班底,就在现场当观众。

  他们对于话剧是外行。正因为这样,反应都很直率。

  「奇怪,真理爱的表现,是不是不对劲……?」

  「单纯是雏神太强的关系吧……」

  「欸,小丸果然很会演。」

  他们本人应该自以为在说悄悄话吧。

  但是……

  「唔──」

  真理爱打了哆嗦。

  不行。果然连真理爱都察觉那些窃窃私语的内容了。假如没有察觉就算了……但她就是乱敏锐才令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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