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现在真理爱疲于应付父母,演戏又表现得不好而感到苦恼。
依顺序来说,先逼退父母再改善演技应该比较好。
不过,现在没那种时间了,因为明天就要正式表演。
所以得先提振演技才行,然而即使拚死命演出一场好戏也不会解决父母骚扰的问题。因为那是另一回事。
在如此疲惫的状态要振作两次──兼顾「改善演技」与「逼退父母」是强人所难。
所以,我藉著加码条件,让情况变成「只要提振演技,父母的问题也会跟著解决」。这样真理爱自然会有「只要明天话剧演得好就能解决一切」的心态。
「啊,你的企图果然是要将目标合而为一……虽然希望微薄,以企图而言可以理解。但是──我刚才也讲过了,在这种局面赌不得吧。」
被他一点破,我只能噤声。
「要是被迫找人代演就没得比了,唯一的胜算就是让真理爱重振精神。可是,她的状况始终没有起色,你却想在正式表演赌一把拗回来,你知道这是输家才会有的念头吗?赌博一直输,还想在最后一注爆冷门──你做的事情就跟这一样。」
「可是,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迎接明天,小桃肯定会丧失光彩好一段时间。」
「这不能断言吧?」
「我能。」
我一口咬定。
「为什么你能断言?」
「因为我也有类似的经验。」
「啊,原来如此……」
哲彦似乎想通了。跟他讨论问题依旧省事。
我因为母亲的死导致心灵创伤,结果变成无法演戏。
虽然我的背景跟真理爱不同,所以不能单纯拿来比较。但是,因为家人的问题导致内心留下阴影,使得原本有自信的演技随之失色的失落感──我认为自己跟真理爱在这方面是相近的。
「我花了六年时间。有同伴,有愿意支持我的人在,还花了六年。假如小桃接下来将丧失六年,损失会比我更大。」
「……毕竟女演员这个行业,大约在三十岁之前是最具丰采的。」
「就是说啊。接下来的六年太过举足轻重,要是有了一度丧失的事实,就没办法再回到跟过去一样的位置了。背负那种苦难足以迫使一个人重新塑造自我,那未免太煎熬了吧。」
即使考虑到加码的条件,胜算顶多也只从零增加到百分之一。
这我明白。不过,有无胜算大有差异。
我抱著这样的想法。
「胜算几乎没有增加,我却肯赌上人生」──正因为如此,或许就会有奇迹发生。
要让真理爱振作到足以克服阴影,光靠「合理的」说词并不可能。所以我背负风险,提出了加码的条件。
「反正我打算发挥两人份的活跃来争取最后胜利──所以,拜托让我去拚。」
「唉~~」
哲彦叹了一大口气,然后搔搔头。
「……我懂你的心情。」
「那么──」
「与其说认同你,我只是觉得事情都已经拍板定案了,多讨论也没意义。既然这样,我负责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抱歉啦。」
「不会。反正也不是没有手段。」
这家伙说的「反正也不是没有手段」让我感到恐怖,不过也只能靠他了。
之后我们商量了真理爱心理状况怎么样都无法好转的因应方式。
在话剧社可以找到记得人鱼公主台词的人。那是在女演员校友因病无法上台时就安排好要代演人鱼公主的人。
话虽如此,那个人在正式演出当天被突然要求上场的话,应该还是会陷入混乱;我与小雏换了对象演对手戏,也难保不会迟疑。倘若如此,群青同盟等于只有达成一半的委托,那就非得向各界人士赔罪了吧。
换句话说,真理爱不上台就稳输。但我们必须预先做准备。
「那么末晴,明天见。你可别睡过头。」
「知道啦。」
我跟哲彦分开,并踏上归途。
在我脑海里转著的是真理爱哭泣的脸。
『我不想输……我不想,就这样输掉,末晴哥哥……!』
光是回想就让我觉得肝火正在翻搅。
我会搞定的。假如出全力还不够,我可以超越自己的极限。
胸口被情绪紧紧揪著,彷佛整团怒气化为岩浆窜过了全身上下。
我无法不暴躁。但我要用理性克制这股情绪,转换成纯粹的动力,进而带动自己的演技。
(小桃──)
我一定会救你──
所以──再让我看到你的笑容,好吗?
我朝著夜空中辉亮的星辰,暗自立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