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眨了眨眼睛,看著惊讶的我。
「……难道你没听说?」
「听说什么?」
「…………对不起。请你当作没听到刚才的话。」
「不行,不可能。」
我逼问一脸尴尬地别过脸去的七海。
「请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请不要在意。」
没什么?你的反应就证明有什么了吧。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焦躁,让我感到轻微的晕眩。
「七海,拜托你。告诉我吧。」
「……庆人哥哥,好痛。」
她软弱的声音让我回过种来,发现自己正紧紧抓著七海的双肩。我赶紧放开。
「啊,对不起……」
「……不,我才要说对不起。」
七海垂下眼道歉,然后就闭上嘴不说话了。千纱既然把这件事当作秘密,自己就不该说出来。她应该是有这样的顾虑吧。
我无意让七海为难,只能放弃继续追问她。
「对不起,久等了~」
千纱在这个不知该说正好还是不好的时机现身了。
「……咦,怎么了?」
她立刻发觉我和七海的样子很奇怪,偏著头问。
「没什么啦。」
我努力装出开朗的语气回答。这种过于开朗的态度就证明了并非什么事都没有,不过千纱没有深究。
「……是吗?那我们回去吧。」
坐在回程的巴士和电车上时,我们之间的气氛沉重得像是没去游泳池玩过一样。千纱费心地跟我们闲聊,但我和七海因为刚才那件事而动摇,没能好好回应她。
回到居住地的车站之后,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因为转车衔接得很顺利,花的时间比去程要少,可是却让人感觉无比漫长。
接下来我要走路回家,凑姊妹则是继续搭公车。今天应该就这样解散了吧。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
「七海,对不起,你能在那边的麦当劳等一下吗?」千纱这么说。
「欸,为什么?」
「我有话要对庆人说。」
她的语气很严肃。要说的当然是我们不自然的态度吧。看来刚才她不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寻找两人独处的机会而已。
「……好。」
七海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走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
「我们去那边谈吧。」
千纱目送七海走进店里,然后示意我跟她去约一百公尺前方的小神社。
「……好。」我简短回答道。
我们沉默地走著,进入神社内。这里在新年和夏日祭典等特别时期会有很多在地人来参拜,人很多又热闹,更显得现在寂静冷清。神社里面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其他人。
我们在路灯旁的长椅上并肩坐下。坐著不动其实很冷,但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在意寒冷了。更要紧的是,对于和喜欢的女生独处的这个场面,却一点都不会兴奋期待——这问题远远重大多了。
「所以说,你和七海怎么了?」
千纱直截了当地问:
「…………」
我犹豫著,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明明刚才还那样逼问七海,现在却恨不得从这里逃走。我害怕从千纱口中听到真相。
但是,拖延也没有意义。我犹豫片刻后,这么反问她:
「……千纱,你要去国外?」
「…………果然是这件事吗?」
干纱长叹一声,然后点头说:「嗯。」
「文化祭结束后的隔天,我——正确来说是我们家要搬去法国。」
「…………」
讨厌的预感应验了。我垂下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肯定是不想让千纱看见的表情。
「瞒著你没说,对不起……」
沉痛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愈是沮丧,千纱也愈是如坐针毡。就算知道这一点,我还是没办法让自己装出坚强的样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仍无力地低头问道。
「我不想让你有所顾虑。」
「顾虑?」
「如果我说:『我想留下在日本最后的回忆,想和你一起在Pl出场表演。』一定很难拒绝吧?」
「……啊,也对。」
这个说法我同意。
因为顾虑对方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