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第二章 魔物的挽歌



  “给我回来!你这猪妹!”

  勇者怒吼着用右手敲击玛塔莉的胸膛,同时两人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勇者向后方被弹飞;她拼命维持住快要断掉的意识,摇摇晃晃地走到玛塔莉的身边。

  她将耳朵贴向玛塔莉的胸口,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将手放在玛塔莉的嘴边,能感到呼吸的气息。勇者立刻使用治愈魔法,治疗她全身的伤口。

  本来的话玛塔莉在复苏后也需要承受伤口的疼痛,但幸运的是她已经晕眩了过去。记得以前曾经有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复意识的事情,最后变成了相当残酷的状况。

  “总算是成功了啊。虽然回来了是很好,但我倒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啊。”

  至今为止只使用过数次的复活魔法——这是超越了人类的领域、触犯了禁忌的术法。上一次使用是在什么时候呢?记得,好像是在过去的伙伴们身上。被当做怪物似乎就是在这之后。明明都复活了他们,却反而反过来责备她,实在是太奇怪了。

  顺带一提,复活魔法也是有限制的。灵魂所寄宿的容器必须仍然残留于世。也就是说,在疾病或是寿命到了尽头的情况下,无法治愈已经死亡的肉体,所以死亡会再次造访。在此之上,如果术者不能忍耐死亡的疼痛的话,苏生也会失败。

  押上的赌注是自己的灵魂。为了再次带回彷徨的死者的灵魂,自己的灵魂也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如果回应了那些引诱生者的话语,恐怕会死吧。如果术者的精神屈服于那些甜言蜜语了的话。

  “再也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大概会死。”

  她明白,现在那些声音比之前离自己已经更近了;至今为止都不曾近到在耳边窃窃私语。下一次,感觉“那个”会从正面出现。

  这次虽然总算想办法忍了下来,但消耗非常剧烈。勇者感觉精神力已经耗尽了,而灵魂也有相当的磨损。激烈跳动的心脏至今都无法平复,视界也仍然歪曲着。

  “已经不行了”——勇者抱怨着卧倒在地板上。此时,邪道那没有头颅的尸体映入了她的视野里,使她的心情变的更差了。

  “啊~真的好累。”

  勇者的视线投向玛塔莉的方向,看起来她的意识还没有回复。穿着的铠甲已经无法使用了吧,损坏程度严重到到甚至可以毫无疑问地认作其使用者已经死亡。但勇者已经懒得考虑要怎么对本人说明这个情况了。

  (现在就想立刻躺在床上,真的好累,连呼吸都觉得好麻烦。)

  勇者叹了一口气,想到,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累呢?感觉连思考都觉得好累。

  身为全部事件的元凶的玛塔莉暂时是无法恢复意识了吧,即使复活的肉体上的伤口都已经痊愈了,但精神上的伤口是无法治愈的。长时间的睡眠是唯一的回复手段。

  并且,勇者自己的精神消耗也非常大,没办法动弹了。也就是说,她们不得不在到处都是尸体和碎片的房间内等到时间结束。

  勇者看向左手的星星,大概还有30分钟的时间。勇者愣愣地想道,如果现在被大群的老鼠包围的话可麻烦了啊。

  “……说起来,如果回到地上的转移咒文的话,那么也可能转移到地下的吧。”

  下次就让玛塔莉去问问那蛮横的门卫吧,勇者一边这么决定一边撑起了上半身。

  ——在这个瞬间,小房间的入口传来了“啪啪”的掌声。

  勇者皱起眉头来,到底是哪里的笨蛋在拍手呢?说不定是刚才的垃圾变成了僵尸复活了,应该把他们好好地烧光,她稍稍有些后悔。

  这样的后悔应该立刻弥补,这么想着的勇者站了起来,回头望向气息所在的方向。

  “——好、好刺眼!”

  对于眼睛一点也不友善的粉红色突然闯入了她的视野。明明还在迷宫内,不知为何却散发着光芒,像是在尽全力主张着自己的存在一般。

  不由地用两只手盖住了眼睛的勇者,稍稍地张开了一些缝隙。

  能够确认来者身上穿着的粉红色的尖顶帽以及粉红色的很有魔法师风格的斗篷。在那尖顶帽之下,银色的长发直达腰际。

  勇者并没有留过长发。与魔物战斗就要拼尽全力了,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去管什么头发。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全身被粉色装束包裹着的、拿着骷髅水晶杖的奇怪的女人。年龄大概是在20岁后半至30岁前半之间吧?虽然觉得能称得上美人,但兴趣和性格感觉都很糟糕。

  第一印象就决定是“兴趣和性格都很糟糕的红粉粉了”。

  兴趣和性格都很糟糕的红粉粉开始说话了。

  “因为这太过悲伤而又令人感动的画面,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辞来表达了。哀悼伙伴的死亡,强忍着哀伤进行镇魂仪式的少女,这是何等的悲惨!啊、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拙劣的演技以及做作的口吻,她向勇者送来了装模作样的同情的视线,还做出了用手中的手帕擦拭着眼角的动作。但她那一点也不掩饰的扬起的嘴角,已经充分暴露了其内心对于勇者的轻视。不如说是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吧。

  ——这个人的性格已经腐烂了。

  对自己的乖僻性格也有所自觉的勇者立刻就明白了。与这种人扯上关系的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因此立即把她“击退”才是正确的答案。

  “是吗?那么你也满足了吧?满意了的话可以出去了吗?很碍眼啊。”

  “哎呀哎呀,真是冷淡呢。是正在为同伴的死而感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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