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服装,只见身上穿着一件没见过的衣服。是什么时候帮她换上的呢?
“咦、咦?”
“吃完以后,就暂时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吧;如果又倒下了的话就麻烦了。”
这么说着,勇者离开了床边、再次坐在椅子上握起了笔。
“……那个、勇者小姐在写些什么呢?”
“啊、这个?日记啦日记。不过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啊。只是一旦想到了之后,如果不写这个的话总觉得没法冷静下来。”
勇者给她看的那本真的就只是日记。看到了什么、做到了什么、自己是怎么想的等等。只是司空见惯的日记。
虽然这样说不是很好,但玛塔莉还是觉得写日记这样的行为和勇者一点也不相称。总是很强势、桀骜不驯、自称勇者的使用魔法的少女,而现在却老老实实地握着笔、总结每天所见所闻,不由得让玛塔莉产生了一股违和感。
“之前也,一直有在写日记吗?”
“……恩、嘛,是啊。虽然是叫做日记,但也并不是每天都在写的啦。只是在能写的时候写的。”
在考虑了一会该怎么回答之后,勇者回答了玛塔莉。然后继续开始写了起来。
“我也明白,写这些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不会有人来读这本日记,我自己也不会再读一遍。即使如此,也已经足够了。即使我消失了,这本日记也会残留下来。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因为,这就能够当做痕迹残留下来。”
“……勇者小姐?”
听到玛塔莉的声音,勇者在叹息的同时浮现出了苦笑。那是不符合17岁这个年龄的、非常疲惫的表情。从那个表情之中,能够读出的就只有彻悟二字。
“没什么,忘了这些吧;这只是、无聊的自言自语罢了。”
在这样断言之后,勇者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视线重新回到了桌子上。
在一段短暂的时间里,沉默降临在了房间内;只有钢笔划过纸张的微弱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
“…………”
玛塔莉再次躺在了床上,然后开始追溯着记忆的丝线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倒下?是因为患上流行病而倒下的吗?感觉并非如此。
记忆当中有一段空白的时间,自己是如何回到极乐亭的这段记忆完全遗落了。
玛塔莉放弃了从现在的时间点进行回溯的方式,转而从与勇者共同行动的那段时间开始回忆。
早上拖起了宿醉的勇者,从极乐亭出发。到了战士公会。挑战地下迷宫。遭遇魔物。接着碰到了贾巴。
——然后是、黄色的箭矢标记。
玛塔莉的大脑开始疼痛,身体也诉说着疼痛,但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她变得不安起来,向勇者询问道。
“勇者小姐,请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倒下?”
“不是因为过于疲劳吗?你啊、神经过于紧绷了,以至于精神过于疲劳了吧。”
勇者回以了冷淡的话语。
(……疲劳?不、我确实是)
某个光景,在玛塔莉的脑内复苏了。
没有听取勇者的警告、气势汹汹地突入了小房间内。响起了数个划过空气的声音,锐利的物体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箭矢贯穿、从口中流出的鲜红的液体、坐在箱子嘲笑的毛骨悚然的男人、红色的光景。
(我确实是应该是被箭刺中了,但现在身上却没有一个伤口。)
玛塔莉再一次确认自己的身体。虽然被人换上了陌生的睡衣,但身体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头和身体诉说着疼痛,但似乎除此之外没有异常。
“勇者小姐,我——”
“吵死了!在你回复精神之前,我会延后对你说教的;现在就不要多废话了,赶紧老老实实睡觉吧。”
勇者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用强势的语气这样说道。
玛塔莉确信了、在那个房间里果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究竟发生了什么?总感觉知道真相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也不得不去确认。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勇者的身旁;她摇摇晃晃地身体撞到了桌子,使水果洒了一地。水果变得烂糊糊的,从溃烂的水果里流出的汁液、看起来就像人类的血液一般。
“勇者小姐,我、为什么还活着?我应该已经死了才是。明明是这样,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还活着?当然是因为没有死啊。你肯定是活着的。你的那张脸太傻气了,没有变成僵尸、食尸鬼之类的资格啦。所以没关系的,你还好好地活着。”
“……不、我、我中了那个房间里的陷阱、然后、然后!”
玛塔莉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感觉从自己的双眼中有什么流了出来;身体好冷、像是要结冰一样的寒冷。
她想起了最后的那个瞬间——意识渐渐消失的那个感觉、迫近而来的死亡的恐怖,即使想要去忘记也无法忘记。
“吵死了!我说过要你去睡觉了吧!有什么话等你回复之后再说!即使你哭着说不要也会牢牢地让你那个猪一样的脑子记住的!所以,不要担心、安心地睡吧。”
勇者把玛塔莉强硬地推回了床上,摁住了想要抵抗的玛塔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