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逐渐消失不见。
「既然话都说完了,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啰!」
天乃行永话一说完就横展双手,右为十字印、左为漩涡纹地大量挥撒。
桦苗也布下十字印弹幕,抵消密密麻麻飞来的游涡纹。
「呃,可恶!」
摩芙则是以旋杖而成的游涡纹,抵挡同样不停飞来的十字印。
「唔!」
每一个都具有可能造成致命伤的威力,彷佛在表示他所言不假。
可是,两人会毫不留情地攻击具有人类外表的天乃行永,并不是像他说的趁他力量有所保留。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他的摩芙,与过去与他接触一阵子的桦苗,都终于以自己的「眼」看出这怪人的怪异之处,发现自己面对的是「怀藏恶意的某种人形物体」。这样的危机意识,使他们下意识地全力以赴。
「可别这样子就吓到啰?我是为了让你们更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危险,才特地亲自跑这一趟的啊。」
天乃行永一边这么说,一边混入坡上街角,消失在对著已不留一点痕迹的高台空笑的雕像之间。战意高昂的他不会就此开溜,明显只是暂时撤退,在暗处伺机行动。
桦苗仰望浮在空中的摩芙和阿尔贝多──在他眼中,他们俩都只是「海因之手」──轻声喊道:
「先走啦!」
便随即往消失在街上的天乃行永追去。那似乎就是他表示愿意在这情况下先与少女合作,打倒意外「敌人」的方式。
在这个型态下受到他同伴似的对待,让摩芙有一点点难堪又非常害臊,只是垂下兜帽里头的脸,没有回答。
「摩芙,我们走。」
「嗯。」
即使阿尔贝多这么说,也只给出最底限的答覆。
持续再生的死像,在沉于夜风中的黑暗城镇震起阵阵地鸣。随著位置更接近崩溃点,高度也降得更低,地平线的微光浅浅勾勒出碟形底座的边缘轮廓。
其中一隅,平贴于斜坡的街道上,桦苗四处奔走著寻找天乃行永的踪迹。
(师父为什么会同时拥有「半开之眼」和「半闭之眼」的力量……?)
尽管毫无重逢的感动、任凭心中疑念毫不顾忌或留情,使出师父教导的一切全力出击;不过若有机会,他还是很想和师父问个明白。
当年他是突然出现在年幼的桦苗面前,严格教导他从心态到「既之道」的一切,并在训练告一段落后突然失纵──与师父的回忆,如今重现眼前。即使他非常不近人情不讲理又狂妄,但还是教导桦苗一切绝对必要技能的恩人……或许能这么说吧。
(这部分真的有点微妙耶。)
毕竟──桦苗一直认为就只是个怪人的──师父也只是声称「因为有必要才教你」而已。单纯因为利害关系一致而结下的师徒关系,真的有恩情可言吗?再说──
(如果问师父那种事,他只会笑我无聊吧。)
没错,桦苗现在也能轻易地推测师父的反应。那个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做什么的人,就某方面而言实在一点都不难猜(但桦苗没有自己半斤八两的自觉)。
话说回来,当年学的事和教的人,充其量都只是理所当然的日常生活一部分;别说没想到如今会由于那种力量在这种地方与他重逢,就连掰都掰不出来。不过几个月前,他所教导的「既之道」在第一次与库伦布和死像的战斗中派上用场后,桦苗还是微微地开始怀疑……
(他教那些会不会原本就是为了让我应付这种事啊?)
所谓的命运,就是这种「冥冥中自有安排」的事吗。
桦苗心中,甚至冒出了过去想都不会想的哲学性疑问。
平时遇到这种疑问,都是丢给肩上那自称的命运使者;可是梵小羊仍旧是虚脱状态,无论是喊是摇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算了,以后再问她好了……而且师父都这样说了。)
从徒弟角度这么想后,心思回到寻找师父上。在这个多半一见面就得开打的情况下,桦苗也同样不执著地采取能谈就谈,不能再随机应变的态度。
这时,清一色地黑的屋间窄道,十字路口的转角后头,有个人影跳了出来。
「嘿。」
桦苗错身闪过之余抓住对方手腕,甩向身旁的墙。听见「铿!」而不是「啪!」之后,才发现来者并不是人。
「啥啊……?」
那是色调容易与暗夜中的黑色建筑与铺石道混淆,立于城中的无数石像之一。手上握著锐利石剑,脸上却还是笑容,感觉实在诡异。
「那也是库伦布吗?」
即使明知梵不会回答,桦苗还是喃喃地这么说。
并且,因此发现一件事。
登上高台这一路上,究竟见过多少石像。
「不会吧?」
不祥的预感往往最容易灵验。
当第一具石像站起时,周围已有无数蠢动的气息。事到如今,桦苗才明白天回行永将他引进街道的用意。
(怎么现在才来?)
同时也有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