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两人都和交一样遭受他人感情的正面洗礼时──
『该说恭喜吗?那个女人的「天国」也包含了你们三个。你们就尽量发挥自己的本事,达成她的心愿吧。』
天乃行永洗脑似的下达命令。
『别让他们上来我这,目前这样就够了。』
三人没有回答。
他们都不是能够说话的状况。其所接触的感情最深处,有无数「不明物体」浮出水面,重重压迫胸口,苦不堪言。
尔后,当三名暗杀者发觉那「不明物体」就是命运的具体形象,即驱动万物的无数零件时,全都已经变成与人类迥异的物体。
目睹这结果后,通话断然结束,纹章消失不见。
同时,三人身上某处──齿轮一个个滚了出来。
旅馆「鸭根庄」,充斥著凝重的气息。
手梓抱著头拄在大门边的柜台上,替所有人说出现在的感想。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现在完全就是只能这么说的状况。
别说问怎么会有爆炸声了,旅馆上下都找不到服务员石川交、直兄弟的影子。由于服务铃按得手都酸了也没人现身,众人无奈之下开门查看柜台边的工作人员专用房间,但同样一个人也没有。
不仅如此,这个连锁也没上的房简实在整理得乾净过了头,矮桌摺叠起来摆在角落,电动开饮机没水也没插电,流理台滴水不沾,厨余桶和垃圾桶空无一物,后门的草鞋都摆在鞋柜里。桦苗从门口看著如此怎么也不像到傍晚都有服务员待在里头的景象,回答:
「感觉不像突然跑出去耶……」
嘴上虽这么说,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现况摆明是相当反常。
彷佛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的种种迹象,使大伙心里开始发毛。
而且,以「架空五芒星」在旅馆内到处侦测的夕子,还拉拉他的袖子说:
「直会同学,雏小姐她……好像也不在。」
耳语的声音依稀在颤抖。尽管魔术师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对于与自己无关的神秘现象还是会感到惶恐。
「他们该不会是被你刚说的忍者抓走了吧……」
桦苗镇静寻思,不让自己被夕子的恐惧牵引。
「不晓得耶。我只能确定有一个忍者从我那溜走……既然外面刚好有爆炸声,或许还有其他同伙吧。可是就算被抓走,也不能解释这个房间怎么收得这么乾净。」
怪异忍者的袭击、神秘爆炸声、旅馆服务员及亲切房客突然失踪……原本只是为了消灭死像而顺便举办的旅行,竟然变成这么复杂。
桦苗再度痛切反省,自己不该随随便便就著了梵的道。但由于个性使然,他并不后悔,只是认为必须设法解决。
(摩芙什么都不晓得,不知道怕──)
并对他特别挂念的少女,被梵从背后抱著的摩芙看了一眼。
(──奇怪?)
她的模样不太寻常。
看起来有点怕,但很镇静。
白天回不了岸时,比现在怕多了。
桦苗长年陪在她身边,所以感觉得出来。
就在他想开口问摩芙怎么和平常不太一样时──
「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冷不防地,背后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吓得肩膀抖了一下。转头一看,有个男子站在大门口。
那是大家都认识,但感觉难以言喻的──石川交。他穿的不是旅馆服务员的短褂,而是一整套深褐色服装。
(那套衣服,难道他──)
由于桦苗不常怀疑他人,或者说他至今面对的都是「海因之手」或死像等从不会这么迂回的对手,脑袋里根本不曾有过怀疑的念头。事到如今,他才总算在两者之间画上等号。
「大哥你,就是刚才那个……?」
交没有回答这个实在迟钝得可以的疑问,继续自顾自地说:
「──这么说虽嫌老套,但总之事情就是如此。」
稳重的用词中,隐约有种自嘲的韵味。
桦苗以自身立场,做出当然的质疑。
「既然是你们干的,那友坂小姐……和我们一起住进来的大姊,就是被你们抓走的啰?」
不知为何,这问题竟让交面露意外之色。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接著略嫌含糊地回答之后,两指捏著让他们非跟去不可的东西,展示于众人面前。
那个使桦苗和梵瞠目结舌、手梓和夕子错愕呆立、摩芙也暗自诧异的东西,是外观上一点也不起眼,意义上却不容轻视的命运碎片。
构成死像或库伦布的,黄铜色齿轮。
交信步走在滨海公路上。
后头,只有桦苗一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