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摩芙?」
一匹具有无力中年男性声音的骷髅马出现了。
他就是与摩芙同属「海因之手」的阿尔贝多。
摩芙依然向前垂著兜帽,含糊地说:
「……唔嗯……」
「?」
阿尔贝多知道,那是摩芙有事隐瞒时的习惯动作。当他思考该改变问法还是等摩芙主动开口时──
「……这样吗?」
阴暗沉重的细小声音,滚落到潮湿的地板上。
「你说什么?」
摩芙不敢抬头面对阿尔贝多。战战兢兢地,抱著至今不曾见过的恐惧重复同一句话。
「是因为我没说出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吗?」
「什么意思?」
就阿尔贝多而言,他只是惊讶而大声了点,但摩芙似乎以为他在生气,身体抖了一下。原本就很微弱的声音,变得更微更弱了。
「对不起……」
「慢著慢著,我怎么都听不懂。」
见那少女随时要哭倒的模样,让阿尔贝多慌了手脚。
但一度溃堤的情绪业已无法收拾。
「对、不起……」
兜帽底下滚出一颗颗泪珠,砸碎在潮湿的地上。纵然泪流不止,摩芙不止是宣泄感情,也将自己「海因之手」所不该犯的错,以及刻意忽视的恐惧断断续续地全盘托出。
阿尔贝多喀啦喀啦地摆动他长长的马脖子,叹息著说:
「我的天啊,真拿你没办法。」
「对不起……」
摩芙无力地重复这不知说了多少次的话。尽管她勉强恢复了平静,眼中仍晃著随时都可能再度溃堤的泪水。
「你是该早点说没错。既然是让你害怕的事,自个儿闷在心里不是很容易闷出病来吗。」
阿尔贝多轻声训话后转过身去。
「总而言之,都得向海因大人禀报,请他定夺才行。」
「嗯……」
摩芙抱著上刑场的心情,萎靡地跟上。
但阿尔贝多要说的,并不是数落她的失态或要求惩处等末节小事,而是为这件对他们「半闭之眼」非同小可的事态,徵询首脑海因的指示。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两人一左一右,踏著宽阶梯登上甲板。
在遍洒骇人红光的群星下,狂风骇浪的大海上,他们「半闭之眼」的根据地,一艘结构粗陋的「愚人船」摇晃著它巨大的身躯。
眼睛大小的金砂到处堆积的甲板最远端,有个后方悬挂以银线绣上「半闭之眼」的黑幕,如同小型剧场的角落,「朋友海因」就坐镇在那里。
他是一具满身壮观羽饰及夸张服装,自身更是全以透明水晶组成的,骸骨。
坐在到处镶嵌宝石的黄金座椅上的他,在两人来到舞台前时稍微低下拄著颊的头,准备听取那不亚于周围风浪的惊人报告。
「海因大人……」
对于惶恐地抬头的摩芙,透明骸骨什么也没说。
不久,阿尔贝多开始报告(并解释)──
「──换言之,小的推测有个不属于我们『半闭之眼』的人,继上次魔术师事件后得寸进尺,企图以那巨大死像介入我们的仪式。」
将摩芙的话更有条理地说明清楚。
「……」
海因那拄著颊而歪斜的身躯,突然喀啦一声挺坐起来。
从没见过这模样的摩芙以为自己要受罚了,紧张得绷得不敢动,不过实际上听见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
由阿尔贝多代言的无声之语──
「大人有言──立刻收拾介入者──」
是这么说的。
现代魔术师(老派)八十辻正典说道:
「所以你们才来找我吗?」
同时促请两位客人用茶,自己也端起红茶杯。
邻座的桦苗点点头,不客气地接受款待。
「是的,因为我没其他人可以谈这方面的事好烫!」
「如果它要掉下来了,直接迎击就好,先不说这个。」
梵说了句(桦苗)无法当作没听见的前言后──
「总之呢,我们是想知道它如果以现在的步调继续前进,大概要多久才会抵达崩溃点,所以才来请教两位的看法好烫!」
在接下去说明到最后时,被红茶烫到舌头。
身旁,同样是魔术师(现代派)的夕子一边捏起茶点饼乾一边轻声问:
「你们说的崩溃点,是在海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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