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是弄错对象,那种力量不会直接伤害我们结社的命运吗……」
一旁,有个齿轮「喀咚」一声地脱落。梵小羊看著它,也点点头说:
「嗯。再来,只要把将你的心和毁灭绑在一起的心结解开,你这个死像的核就会失去作用,整件事也就圆满解决了。」
又一个、两个齿轮和曲柄脱落了。
「圆满解决吗……」
那画面有如正典的心理投影,他声音也同样地无力。
「但是,命运的使者啊,我想问你一件你可能已经没兴趣的事……」
随后,正典对梵小羊说出来自感伤与倦怠的问题。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回答我。既然至高无上的原理之力,事实上就是你所谓的『十字印』……那么继续探求、传承下去,对我们魔术师而言还有意义吗?」
填满房间的机械失去动力,接连脱落。
那甚至无力走向破灭的模样,表现出浓厚的厌世之意。
「就算别人学不来,夕子也已经知道更高阶的原理之力确实存在。那我……『无信者魔术结社』能以怎样的方式,告诉她我们探求的东西,值得她一生守护、传承后世呢?」
即使正典迷失方向,感到魔术师的坚持、父亲该教导女儿的人生意义都毫无价值──
「你放心。」
梵仍高高挺起手偶的胸膛,如此断言。
其声韵彷佛忽而吹过林梢的风,为这断言、听见这断言的人,带来力量。
面对她的正典、站在身旁的桦苗,都能感到那滑稽手偶的背后──
自称命运使者的少女神采轩昂的模样。
「──」
魔术师不禁抬头注视,明瞭的话语随之飘降。
「如果见到太阳就放弃生火,人类到现在还是野兽喔?」
无论从手偶的声音还是动作,都能清楚见到遥远「星球」上,那少女的微笑。
「就算得不到我们的力量,只要继续探求、传承,试著接近我们、承先启后,一定能有所成就。你们人类,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呀。」
不仅是专注聆听的正典,连认识她平时言行的桦苗,都从那微笑感到莫名的震撼,全身细细麻颤;彷佛自己面对的,是无法想像的伟大力量。
(梵小姐……感觉好厉害喔。)
那少女的微笑,将与其接触的心用力推往肯定、进步、积极、奋起的境地。
「所以你尽管放心,你保护了这么久的东西,一定有它的意义。」
「──……」
正典无法言喻心中汩汩流出的感激、欢喜、充实,直接以行动表示──跨出为探求而踏、为传承而系,身为魔术师的全新一步。
随后──
禁锢他的齿轮,毫无抵抗地崩溃了。
盘据于其胸口的「半闭之眼」也消失了。
这小小的一步,就阻止了死像与世界的毁灭。
梵小羊交抱双手,欣喜全都写在在脸上。
「嗯。」
「……」
正典同样不发一语,只以深深一鞠躬回答。
不觉之间,死像的运作已完全停止,带来奇妙的静谧。
(真奇怪。)
感佩之余,桦苗心中有个角落仍悄悄保持戒备。
或者说,仍不自觉地等著某人到来。
如今,那甚至令人不耐。
(死像都毁了,那个女生真的还不来吗?)
什么人、什么变化也没出现。
(为什么?)
以触手为墩、机械为舍的,千疮百孔的八十辻家,持续崩溃。
突然间,屋顶碎裂开来。
来自内部的压力,如雏鸟破蛋般将屋顶推开。
桦苗等人发现异状,望向天花板,更在裂口之上的东西。
有个巨大但流线的物体脱离八十辻家,向上拉升。
是一头身披美艳暗色的,豹。
另一具将世界导向毁灭的命运之兽──
八十辻夕子的「死像」。
一条摩芙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
(差不多该叫出第二只了。)
尽管明知身为将世界导向毁灭的「海因之手」不能如此怠慢,但她就是积极不起来。
那不只是因为将八十辻正典变为死像的过程,带给她身心上的疲劳。
也不只是因为要将和她一起开心看影片的夕子变为死像,实在难以下手。
今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