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梵先这么提醒,接著大言不惭地说:
「这个嘛,我应该是真的抱著刺激可疑人物的心态吧。像你也说啦,你觉得某人身上可能有『半闭之眼』,可是在他能变成死像前又看不出来,那么……」
「那么?」
「就乾脆挑衅他,让『半闭之眼』活性化到看得见的程度嘛。」
「你个性真的很糟。」
桦苗双肩一垂。假放完以后又得在班上和夕子碰面,不晓得会多尴尬。
梵大不相同,毫不在意地手指点著下巴说:
「可是,到最后还是没看见耶。班上有个魔术师这种事,巧得实在很可疑。真的是想太多了吗?」
「是的话,那当然最好。再说,八十辻是魔术师也无所谓吧,对我们又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想不太好吧。」
对于桦苗,梵开玩笑地提醒:
「而且有没有问题还很难说喔。夕子见到魔术师都会流口水的十字印以后,应该会很积极地接近你吧。结婚的事说不定会成真喔?」
「那真的很伤──」
由衷叹息的桦苗──
「──呃!」
忽然有种脚底触电的感觉,急忙踩住脚。
「怎么啦?」
当梵觉得奇怪而这么问时,他已经一八〇度迅速转身。
(我记得这种感觉。)
与自己常踏循的「既之道」相当类似,又有所不同的感觉。
在不久之前的某事件中,似乎也「见过」同样的事。
「梵小姐!」
叫喊的同时,桦苗点起胸前的「半开之眼」。
视野豁然开朗,感官也更加敏锐。
「咦,该不会真的来了吧?」
梵惊讶地转身,望向某洋房的位置。
桦苗也顺著在同样方向感到的路线,抬头看去。
那东西,正在两人视线所指之处的低矮街坊中挺起身躯。
「出来啦!」梵忍不住叫出声。
高扬的蒙蒙尘烟中,听不出是机械运转或重物摩擦的尖锐声响骤然迸发。
片刻,挟带强烈寒意的冲击波,如狂风般四面八方地扫过周边一带。
行道树上的鸟群一哄而散,车辆在车流稀少的马路上左右飘晃。
那巨大的物体,无视于骚嚷渐增的人们与街坊,开始移动。
它是歪曲的命运、连锁的起点,引导毁灭的命运之兽。
桦苗将那再次见到的怪物之名,沉重地低喊而出。
「……『死像』!」
「怎么现在才来?」
桦苗早已丢下纳闷的梵,拔腿狂奔。
「走啰!」
「哇,等一下!」
梵急忙环顾四周。
「呃……有了!」
接著跑向在一旁找到的大楼高墙,将手掌贴上冷冰冰的混凝土。掌下的部分随著推回的动作隆起,化为门把;转眼间,墙上已浮出一扇白门。
正好从前面不远处路过的老人目睹这魔法般的景象,呆若木鸡。
「请当作没看到喔,喔呵呵。」
梵笑嘻嘻地这么说,开门跳了进去。
门一关就消失无踪,紧接著──
「我来啰~」
不知是山羊还是绵羊,长相正好在可爱与不可爱交界上的手偶,从桦苗肩上探出头来。
桦苗点个头,拋开前次事件以来的踌躇,让「半开之眼」的力量流注全身。
「好!」
并往引领疾奔的脚下打出十字印,剎那间就被抛上高空,周遭景物以惊人速度向下流逝。在抛物线顶点,睽违一阵子的,就要坠落的漂浮感中──
「对了,这个出来以后,别人真的看不见吧?」
桦苗指著在胸口发光的「半开之眼」问。
正从他肩上冒出来的梵小羊,灵巧地摔了一跤。
「这种事在行动前就要问清楚了吧?算了,果然很像你。」
「还有那个,其他人是真的看不见吗?」
桦苗向下扫动视线,城镇中央开始飘起蒙蒙薄烟。即使位在高空,也能听见到处传来人们的叫嚷,看见他们东奔西跑的样子。
「实在不太像耶。」
「你放心,他们看不见死像本身。刚刚你也感觉到命运的余震了嘛,他们只是反应比较大,吓得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