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死像伴随彷如地鸣的呻吟及细碎急促的机械运转声,蹲在四处弥漫的稀薄粉尘中。头部到右肩,被特大号十字印扫去了一大块;破碎的右肩倚靠在一旁的废弃楼房上,才勉强没有瘫倒。
在修复遭到封阻而裸露的头部里──
(……再怎么找,也找不到……)
困在机械内的手梓,飘荡在比先前更为浅薄,彷佛只有一层眼皮的睡眠中。
(──可是──)
她的意识,不停在同样时间、地点、那个人不告而别当天的经过中,为焦躁与渴望而痛苦,为后悔与绝望而沉沦,并受到两种不同力量的拉扯,如落入漩涡般转个不停。
(……假的、骗人的……)
那个人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发现,照常聊天、告别。
后来,那个人对我的背说声:「再见。」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那个人和我害怕的一样──没有出现。
隔天也是,再隔天也是,再隔天也是。
这时,我终于发现自己犯的错,但已于事无补。
那个人,就这么从我面前消失不见了。
在我心里留下,我迟迟说不出口的话。
所以,我开始寻找──当时和传说中一样突然出现,一关上就消失了的东西。
那扇会出现在楼梯边的墙上,歪斜的、纯白的木门。
(──我──)
意识在遭到后悔与绝望切断前一刻,回到了深烙于记忆中的救赎──在最后见到的、一如传说的「门」前;可是找不到门的焦躁与渴望,又让她沉了回去。
(……我的愿望,不会实现……)
如此这般挣扎的循环──
(──我明明,真的看到了──)
竟非常唐突又单调地终止了。
(──斜斜嵌在楼梯边墙上的──)
因为某样出现在半闭的朦胧视野中的东西。
(──纯白的,木门──?)
那是,出现在死像所倚靠的楼房墙面上,歪斜的、纯白的木门。
手梓半闭的双眼猛然睁得不能再大,意识也超乎极限地清醒了。
怎么可能、奇怪、为什么、在这种地方、现在,到底、怎么了?
迷惑与亢奋,冲散了漩涡纹持续旋转所需的均衡力量。
她无视于胸中的激昂鼓动,慢慢打开那扇门。
咻──
在业已听惯的漩涡纹旋转声中──
「呜哇!」
桦苗的视野骤然翻转。
但他已经捱过这招好几次,对十字印的用法也相当熟悉了。
所以他立刻在指尖打出小小的十字印固定全身,藉眼前景物确定自己的方位,并随即在弯曲的脚上打出新印;将自己当炮弹,以踢腿的姿势弹射出去。
「嘿呀!」
目标不是「海因之手」本身,而是她手上沉重的长杖。
只要能打掉它,多少能削减一些战意,争取可观时间。
这是当下唯一可以不必直接攻击她又能阻碍她的作战。
然而,桦苗很快就发现,自己把对方看得太简单了。
少女已痛下决心与直会桦苗交战,不会做出仓皇退避那般可笑的反应;不仅如此,她的实力还足以让她轻易化解直接找上她的攻击。毕竟,她可是「朋友海因」伸向世界的毁灭之「手」。桦苗顺利踢中了他所瞄准的长杖。
少女却霎时以命中部位为支点快速旋转。
以最低咒力放出的漩涡纹,将桦苗卷入旋转中。
「!」
桦苗一时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秒后才发现自己又被旋转吞噬,换他仓皇地在卷入游涡的脚尖打出十字印脱离现场。身体顺利逃出漩涡纹的影响,画出和缓的抛物线飞向远处。
(到底是……怎么……)
这么想时,依然在飘荡的斗篷中旋转的少女横踢而来,带著惊人速度和力量砸进他的腹侧,身体随之折成ㄑ字。
「呃、啊──?」
桦苗泄出有如吐尽所有空气的声音,飞了出去。
模糊的眼角,可以看见缓缓停止旋转的「海因之手」。
她高举的长杖周围,还有数十个漩涡纹浮在空中,瞄准过来。
接著,是全都向他击发的画面。
(糟糕。)
连出声的余暇也没有。
桦苗动员剩余的所有意识,在空中尽可能地猛洒十字印。
胡乱打出的十字印,和对方射出的游涡纹,勉强在相当惊险的距离前对撞其相反的力量。具数量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