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语气似乎有些严肃。
过去打倒的小喽啰根本望尘莫及,死像是那么地巨大、骇人。梵小羊的用句尽管夸张至极,但见到如此可怕的东西高耸在眼前,也不得不相信。
不到数十秒就变得分量十足的巨躯稍一动身,就将林立在校舍旁的阔叶路树扯开、从根抝断。听了就觉得痛的声音,更在其威胁感上增添现实的危机感。
桦苗皱起眉,仔细注视。
「嗯?」
巨躯的脚得到足以支撑步行的强度后,开始缓慢移动。会需要一点时间才看出它在移动,是因为过于庞大,只凭视觉难以察觉其位置变化的缘故。
「它在……动吗?我要怎么阻止那么大的──!」
说到一半,桦苗忽然发现某件事而脸色发白。
「马路边的校舍就在那个方向上啊!那边是有人用的耶!」
扫倒无数树木前进的巨型重物一步步地调整重心,愈走愈快。再这么下去,它一转眼就会跑出校外。
桦苗急忙追上去时,肩上的梵小羊说:
「虽然……这完全不是能让人放心的状况,可是死像对命运的干涉力比库伦布强多了,大概不会闹大。」
「大概?再说,这又不是会不会闹大的问题!」
在桦苗对一点也不可靠的保证抗议时,大步前行的死像已经跨越树林,抵达位在学校外缘的校舍。由压倒性体积与重量构成的巨躯,从校舍顶上露出头来逐渐逼近。不知是出于该称之不幸中的大幸的偶然,还是它体内核心的手梓意识使然,死像的路线没有经过校舍,而是穿过了校舍间的宽广铺石步道。
梵小羊说得没错,那巨大重量造成的地鸣、踏碎的铺石及铁栏杆、停在门内的车辆的哀号,奇妙地──或者说不自然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旁人都能一目了然地看出的那场妖怪风波,仍在校园内留下不小震撼,但现在却没人关心窗外发生的更大的新问题,更别说是指著它问那是什么东西。
学院之外,也是同样状况。不如说,毫无反应的状态,更是强烈突显了这光景的怪异。在缓坡大道上来来去去的人车,都无视于开始在路中央行走的巨大怪物……不仅如此,他们还事先经过排练似的知道要避开它,彷佛是场荒诞异常的日常景象。
死像就这么确切地挤开人车,又不为人知地步步前进。
背后漩涡纹不断旋转的「海因之手」,远远地在死像上空引导它──前往终末之地。
桦苗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并转头问:
「梵小姐,这个力量,可以让我跑更快,或是飞起来吗?」
「可以呀。」
梵小羊回答得快到差点让桦苗摔了一跤。
「你不会早说喔!」
「哎哟,因为我不敢把这种能力随随便便告诉你这样的人啊。」
「现在不是……计较那种事……的时候吧……」
桦苗突然浑身没劲,快跑变成了无力的牛步。
「是没错啦。」梵小羊叉起手点点头说:
「方法跟之前停止坠落相反。只要在你现在的位置,用它『不要让你继续站在那里』就好了。和停止坠落的那个合起来用,就能在空中──」
铿!
没等人说完,十字印已经打穿了桦苗脚下。
「我就知道──!」
桦苗就这么拖著大叫的梵小羊,一飞冲天。
为了拯救困在巨躯内的少女──山边手梓。
画出粗暴得无法以「飞舞」形容的直线轨迹。
他凝视著前方,能帮他将常识、逻辑、算计等可能会令人犹豫的想法全都抛诸脑后的咒语──也彷佛找到绝佳时机般冲出了口。
「欸!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