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实,便是库伦布的数量。在他们教室前遇到的完全不能比,这里简直是满坑满谷,甚至将整条老旧的联络走廊压得轧轧作响。
「走开!」
桦苗毫不拿捏或节制地发挥胸口闪耀的「半开之眼」的力量,以十字印冲开库伦布的浪潮不断前进。
「走开──!」
一次又一次地惊险甩开抓向他的手后,桦苗终于抵达昨天检查的旧校舍;接著气喘吁吁地踢开四周丛集徘徊的库伦布往三楼冲,一鼓作气地从楼梯间奔向后侧走廊──却在这里停了下来。
「!」
这层楼看不见任何一具库伦布。这里彷佛是圣域或禁地,充满禁止进入的气息,安静无声。
剎那间,桦苗有种回到昨天的错觉,愣在原地。心中的坏预感已不只是浓,还能感到它正不断地融入现实。
不久,那一刻终于到来。
以细小脚步声的形式。
慢慢地,愈来愈近。
桦苗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等待。由于他早已正确地察知现在这状况意味著些什么,怎么也无法主动揭晓真相:心中还有个角落,希望不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他的预感,还是成真了。
「……!」
从眼前走廊拐弯处现身的,就是山边手梓。
失焦的恍惚眼眸,在半空中游移不定;但脚步却不摇晃也不迟疑,一步一步著实踏稳双脚,向这里逼近。
那不是平常的她。
从氛围感觉得到?
不是那样的问题。
她的后半身拖拉著一整团异常大量的零件,有如膨胀起来的影子,形成极为怪异的景象。
桦苗一眼就能看出,那些看起来并没有拖慢她脚步的零件,和库伦布是一样的东西;而这样的认知,更使他无法不问:
「学姊……那是……?」
那未经思考的疑问,使手梓终于将仿徨的视线转了过来。她依然两眼无神,彷佛不见底的泥淖般淤塞;小小的嘴,抖落著颤动的声音。
〈没有。〉
那无疑是她的声音,但音调却和库伦布一样。
她的嘴,仍继续对大受震撼的桦苗吐出并非答案的字词。
〈骗人的,假的。〉
超乎悲叹的绝望之声,就这么从空壳般的身躯一点一点地滚落。
〈我的愿望,不会实现。〉
桦苗注意到。
拖在她背后的零件,体积正不断增加。
所有零件的表面,都彷佛随时会爆炸般鼓胀。
还有早该察觉的──在她胸口闪动的「半闭之眼」。
「唔!」
桦苗寄上一丝希望,并相信自己是为了这一刻才获得这个力量,朝她的「半闭之眼」伸出手臂,放出行使「半开之眼」之力的十字印。
但是──
「?」
那个「铿」的打击声没有出现。
十字印,甚至没有触及手梓。
在她前方不远,停了下来。
不。
是遭到阻挡。
止于突然出现在手梓身前,具有漩涡形象的力量。
两样力量互相打消,光芒随即淡去、消散。
「可恶!」
即使感到有些吃力,桦苗还是接连从指尖放出了数十发十字印。
但它们也尽数遭到忽然出现的力量阻挡而消散。
「学姊──?」
桦苗以为那是手梓所为而想喊住她,声音却在中途停下。
因为走廊深处,还有一个人。
身披斗篷、手持长杖的某个人。
兜帽盖过双眼,像是少女;明明看得见约略半张脸,却认不出她的长相。桦苗不觉得奇怪,不等任何人解释,就认为原因是出自她兜帽正面闪动的纹章、与自己相反的力量。
也就是「半闭之眼」。
桦苗单刀直入(但印象模糊)地向少女质问:
「你就是那个『什么之手』吗?」
「……」
少女没有回答。
只是,稍微点头。
「把学姊还来。」
对于桦苗接下来的要求,她则是摇摇头说:
「已经太迟了。」
声音和她的模样一样,即使听得见,却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