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也许是那样没错,但是,我让母亲伤心了,要和我说即使这样可以的话,我只会感到困惑」
「是我的任性而已啦,自顾自地认定刻君很优秀,所以觉得有点失望罢了」
「我很优秀、么……」
「应该说是优秀过头了吧」
「过犹不及——的意思吗?」
虽然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优秀了,但母亲想表达的事情我清楚地知道了。
母亲大概一直期待着,我能更小孩子气地向她撒娇哭诉吧,而狭雾一定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在母亲面前那么做了吧。
「刻君没有怨恨我,没能多做些母亲会做的事吗?我有这么想。但这也是我自作自受呢」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我想,原因不在母亲身上,而在于我自己吧。但母亲似乎认为是她的错,这一点,或许母子二人很像也说不定。
而父亲则是绝不会说自己错了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打心底这么想的,但表面上总是如此。
「不过,要是我住院就能像现在这样,经常跟刻君能说说话的话,或许一直住院也不坏呢」
在我想着父亲的事的时候,母亲又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即使是玩笑话,您这么说我也还是佩服不起来」
如果真的是考虑着种事情而故意住院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去看望了吧。
「在家静养的话,刻君就不会这样来看我了吧?」
「虽然确实如此……但我并不是不想和母亲说话」
「所以我说了住院也不坏啊,在医院的话也不用在意一君,刻君就能常常来见我了吧?」
「……虽然确实如此」
我无法理解开朗地说着这些话的母亲的心情。
在医院的话不用在意父亲,这是因为父亲绝对不会来医院看望母亲,虽然父亲没有明言说过这件事,但以我的经验来看就是这样。
但母亲却因此欢迎我的到来。
「对一君有怨恨吗?」
也许是我把想的事情显露在了脸上,母亲一语中的地问道。
「并没有憎恨父亲,只是,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我接连否定着母亲的话。结果,我还是没能说出母亲所期望的话。
「是呢,但是,这也是因为我呢,一君很认真,所以他只是做了我期望的事而已哦」
「……理解不了」
如果和我想的一样,母亲对父亲说不要来看望的话,意思是母亲的愿望就是不要去看望她?我丝毫想不出这个愿望的理由何在。
「刻君再变得更成熟一点的话,可能就会明白了吧」
然而这次母亲的话貌似又否定了她刚才说过的内容。
因为我还是孩子所以不明白,似乎就是这样。
「是么……」
这样的话,我就也只能老老实实接受这个答案吧。
「不过,刻君要是感到寂寞了的话,随时回家也行哦」
然后,母亲终于说出了,大概,她一直想说的这句话。
「谢谢,不过我做不到」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果然,刻君现在生活的地方并不是你的家,我和一君还有小狭雾在的那个家才是喔」
「这我明白——」
母亲深深地理解了我的现状,我想。
那栋公寓的十三层,本质上说到底只是暂时的居所,这我从一开始就明白,我会在不是太久的某一天离开那栋大楼,回到家里,最近对这件事有了些许现实感。
「但果然,现在我还不会回去」
等那个时候来临——我会再重新思考。
即使讨厌,但我总有一天必须回到那个家,在明白这件事的基础上,我不想保持着这份讨厌的心情回去。
我也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不得不离开那个十三层,所以我思考了。
——要怎样,才能让十三层认同我的离开,并与它告别呢?
「我只要等着就行了?」
母亲连我心底的这个答案都猜到了的样子,我不由地对这样的母亲萌发敬意,并不是因为她理解了我的心情。
只是因为不是别人,是眼前这个住院的人说的话。去年,母亲病重得险些撒手人寰,今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谁也不知道来年会不会也相安无事。这样摸不清未来的母亲,却对自己的儿子抱以无限的信任,说了会在未来等他。
不是对我的事无所谓,而是殷切地盼望着我能回家。
但是,母亲却选择了『等着我』。
「那样便足够了」
我还能在此之上奢求更多吗?
「果然,这么说了呢」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