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断章 墨尔卡斯的魔法使II

  我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距今非常、非常遥远的故事。

  是关于某个魔法使的故事──

  ────

  ──一百年。

  空和《天空的双生子》订下契约已经过了一百年的时间。

  一百年真的是一段很长的时光。

  世上还记得她的人如今一个也不在了。

  可是──她心中那道憎恨与愤怒的火焰,即使过了一百年的岁月,依旧没有熄灭。

  此外,经过一百年的钻研,空也成长为最强的魔术师了。

  空展开了战斗。踏上了一场转战世界各地的壮阔之旅。

  累积了百年的仇恨,为壮烈的战斗点燃了战火。

  那道火焰很快地在全世界延烧开来,烧光了一切。

  她战斗的目的,不是为了拯救从来不懂得反抗魔王与魔术师、单方面受到暴政凌虐的民众。

  她单纯只是为了复仇而战。

  空恨透了魔王。恨透了依附魔王趋炎附势的爪牙。恨透了这个世界。

  所以她决定要战斗、毁灭、蹂躏──

  她的行动说是在发泄长达一百年的积怨也不为过。

  不过──哪怕她发动这场凄惨的战斗,是基于报复这种毁灭性的理由。

  当空攻下魔王军的第一座要塞时──时代的巨轮终于动了起来。

  人类是魔王的家畜。是饵食。

  人类是魔术师的道具。是工具。是祭品。

  这一类的认知与结构,在维持一千年后终于崩坏了。

  只有魔术师才算得上是人类──无论是统治阶级或被统治阶级,都把这个观念当作是天经地义的真理,这样的事实在此刻,第一次动摇了。

  这无疑是因为,空向这个扭曲的世界展现出来的反抗意志──

  ────

  ──然而。

  这个世界的人受到畜生一般待遇的时间──真的是太漫长、太漫长了。

  而且空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无法成为人类心中的希望之光。

  没错,对大多数的人而言,空和魔王其实没有什么差异。

  另一方面,空也只怀着满腔的憎恨与愤怒战斗。

  她不曾为了保护人们而战。

  百年的岁月,把所有跟空有关的根源从人们的记忆之中消除了。

  把她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彻底地洗刷掉了。

  她是孤独的。

  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在不认识任何人的世界,孑然一身。

  很快的,世界的异类成了她的代名词。

  没有人可以理解空──人们心怀恐惧,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着。

  ──有人说,空是『新的魔王』。

  ──有人说,空是『第二魔王』。

  ──有人说,空是『魔王的继承者』。

  空穴来风的诽谤中伤着空,所有人都对她感到害怕。

  即使空的战斗让再多的人类从家畜奴隶的待遇中获得解放,也没有用。

  人们对空展现出来的情感──永远只有恐惧与嫌恶。

  没有人认为她代表『正义』。

  在人们的心目中,空和魔王不过是一丘之貉。

  然而。

  即使如此。

  ──空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战斗。

  她不断和魔王的大军交战。

  任由那股焦灼的冲动摆布着自己。

  她手刃了一个又一个……那些与魔王同流合污的支配阶级──魔术师们。

  持续堆砌着数量惊人的血海尸山。

  「只因为这是我<瑟莉卡>的使命。」

  就这样。

  空至今也持续战斗着。

  如今的她的使命,是将以魔王为尊,积极地动员全体国民侵略周边各国,胁迫他国人民做为奴隶的邪恶国家──犹托国,彻底歼灭并使其化为焦土。

  另一个使命则是杀死在幕后控制犹托国的魔将星──雷霆神将瓦鲁‧沃鲁──

  她──不会停止战斗。

  直到烧毁一切以前。

  这样的她真的还能获得救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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