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序章 黄昏的钟声

以相信的画面映入了她眼中。

  「…………」

  只见原本像植物人一样昏睡不醒的少女起身坐在床上,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眼。

  「什么……?」

  之前瑟莉卡用尽各种魔术手段为少女治疗,却都无法成功让她苏醒。

  其实瑟莉卡早已经半放弃,认为少女这辈子或许永远不可能醒来了。

  如今少女却毫无预警地苏醒,让瑟莉卡的时间完全停止流动了。

  少女和错愕的瑟莉卡四眼相对,说道:

  「『第二次的邪神降临』。你当初为我设定的真·觉醒条件已经成立。我终于可以结束漫长的封印睡眠,恢复意识了。」

  「什么……?我设定的条件……?」

  「空(瑟莉卡)。当年讨伐了我的你,是我的宿敌,同时也是我的朋友。是时候了。现在你必须达成你的使命。」

  瑟莉卡完全听不懂少女在说什么,一脸呆滞。

  原本瑟莉卡预期等少女醒来后,自己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也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可是等到她真的苏醒后,瑟莉卡却不晓得到底该从何问起。

  不过,瑟莉卡的『内面之声』正在大吼大叫。

  看到少女醒来后,这阵子一直都很安分的『内面之声』突然开始骚动。

  快完成使命,快完成使命,现在就去完成使命──那道声音不断如此大喊著。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你想强迫我做什么!?」

  瑟莉卡一脸惊恐地向少女大吼。

  少女沉痛地看著这样的瑟莉卡,半晌后说:

  「……也难怪。毕竟这个时间点的你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这个时间点?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我手上握有打开你的记忆之门的钥匙。是你交给我的……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记忆之门……?钥匙……?」

  少女下床,走向茫然不知所措的瑟莉卡。

  她挺直腰杆伸出手指抵住瑟莉卡的额头,直直地看著瑟莉卡的眼睛说道:

  「好了,请你回想起来吧……时候已经到了。」

  少女低声呢喃的瞬间。

  瑟莉卡的脑袋「铿!」地响起了奇特的金属声。

  自从四百年前在被大火焚烧过的荒野醒来之后,一直有一道黑暗的浓雾盘据在瑟莉卡脑中,掩盖住了她过去的记忆。

  然而,那道浓雾却在这个瞬间烟消云散,脑袋顿时变得清晰。

  一直以来,瑟莉卡就算想破头,也想不起过去的自己到底是谁──可是,过去那个始终令她捉摸不清的自己,现在突然归她所有,和她成为完整的一体。

  彷佛脑袋遭闪电劈中,那股冲击让瑟莉卡忍不住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瑟莉卡的悲鸣响彻屋子。

  抱头的瑟莉卡不只心跳剧烈,并且出现过度换气的症状。眼眸淌下了泪水。

  唯独脑袋格外地清晰。彷佛雨过天晴后的天空。

  不知不觉间,那个『内面之声』已经消失了。

  因为它转换成瑟莉卡的『真实之声』。乃是她自身的强烈希望。

  「……我……」

  「……恢复记忆了吗?」

  瑟莉卡点头回答少女的问题。

  「啊啊,我想起来了。原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全部都弄懂了。」

  她咬牙说道:

  「我……输了……我失败了对吧?」

  「……很遗憾,确实是这样没错。」

  「可是我赢了……我非赢不可……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个意思。」

  瑟莉卡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果然决定要『去』吗?」

  「没错。我要去串联这个世界的因果。」

  见瑟莉卡心意已决,少女显露出悲痛的神情。

  「……空(瑟莉卡),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不过,其实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喔?」

  经少女这么一说,才刚迈开步伐的瑟莉卡立刻停下脚步。

  「如果你选择『不去』,确实会导致这个世界的因果崩坏,进而招致毁灭……不过,假如你使用最后仅剩的力量……至少可以帮助一个人和这个世界的因果脱钩,救他一命。」

  「……啊啊,你说的或许没错。恢复记忆的我应该可以做得到。」

  瑟莉卡凝视自己的左手。

  此时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正是她最疼爱的笨蛋徒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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