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当然有资格了。」
贾提斯没有理会葛伦的批评,继续说道:
「这样说吧,被视为恶人的人有时也会保护弱者,被视为善人的人有时也会对弱者见死不救……人活在世上就是具有各种面向。正因为如此,基于个人的偏见和感情来判断一个人的善恶,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难道不是吗?」
「──!?」
「用善恶判断一个人的唯一基准……那就是『是否将要犯罪?是否已经犯下了罪?』。不是吗?」
「这、这个……」
「不是有一句话叫『要恨就憎恨罪恶,不要憎恨人』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凭个人的主观意识断罪他人,而是基于明确而客观的『事实』。人格?环境?动机?同情?……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杂音。裁判必须永远做一个公正不阿的天秤。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实践这个目标。难道不是吗?」
「……可、可是……!」
「张大眼睛,仔细看看我们现在的模样吧?我们感染的黑幽死病已经发病了,随时会死。我们将死在她的手中。没错,她『已经犯下了罪』。而且这与她个人的意志无关,身为母带菌者的她光是存在就能一直杀人,这是『事实』。更进一步而言,她也为黑幽死病控制术式这个恶魔术式的开发做出了莫大的贡献……看,她彻底就是个罪人,不是吗?她必须接受制裁才行。总不能说只要没有杀人的企图,杀人就没有关系吧?有那么好的事吗?哈哈哈,愈想愈令人反胃。这个世界岂能容许有这种邪恶存在。」
撂下这句话后。
贾提斯朝著全身发抖、摀著脸啜泣的妮裘举起了剑──
眼看他就要朝妮裘挥下剑时──
喀嚓。
「……你这是想做什么?葛伦。」
「……!」
葛伦举枪瞄准了贾提斯。
「离妮裘远一点……」
「……不会吧。我讲了这么多只是在对牛弹琴吗?」
「少啰嗦……你那死脑筋的正义论根本是一堆屁话!我们可是人类,不是机械……!咳咳!如果光凭客观的『事实』就能判断善恶的话,世界也不会那么复杂了!更何况,就算她真的有罪,那也应该是由司法来审判!可是你却当起法官……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咳、咳咳!」
「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由人类来审判人类的司法真有什么正义可言吗?葛伦!你还太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自己不也是人类吗……!」
「没错,我是人类。不过……我可是有『资格』的喔……我具备了执行正义的『资格』……唉,只可惜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吧?咯咯咯……」
贾提斯高声大笑。
葛伦咬牙切齿。
葛伦以灵魂领悟到,自己跟贾提斯在这件事情的看法上是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那么,两人未来将面对的是──
「……我先声明。」
或许是贾提斯也产生了同样的预感,他开口如此说道:
「假如我们打起来,现在的你胜率只有百分之一……换句话说,打一百次你会输九十九次……你必『死』无疑……『我已经预测到了』。」
「……呜!?」
葛伦的脸闪过了一丝紧张。
贾提斯恐怕不是在虚张声势。
葛伦也亲眼看过贾提斯展现出的压倒性力量。像自己这种老是靠出奇不意的花招赢得苦战的三流魔术师,面对他几乎没有胜算。
即便如此──
「……噢?」
「…………」
葛伦仍不肯让步。他怀著坚定不移的意志,持续举枪瞄准贾提斯。
「……你决心与我一战,对抗我的正义是吗?」
「我管你什么正义!妮裘还有救!对有救的人见死不救,我的心中不存在这种选项!」
「……她是黑幽死病的母带菌者。光是存在就能向四周散播死亡,像她这么可怕的死神,到底还能怎么救?虽然你说她还有救……可是那只是你个人的幼稚愿望吧?」
「…………谁说的……!」
葛伦吐血的同时,脸上显露出一丝迷惘。
不过,为了某种不能退让的价值,他持续向贾提斯展现意志。
……这时──
「…………咯咯咯……原来如此。」
贾提斯突然发出了憋笑的声音。
「好吧……看来这似乎有一试的价值,葛伦……啊哈哈哈哈!」
「一试……试什么……?」
看到贾提斯那令人茫然费解的反应,葛伦蹙起了眉头。
对葛伦而言,贾提斯原本就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存在。
「哎呀哎呀,抱歉,不瞒你说,这次的任务对我来说只是附带的,真正的重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