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卡来说,实属非常罕见的情况。
「……没有变红……不意外吗……」
瑟莉卡瞧也没瞧冷掉的红茶一眼,不知为何把注意力摆在自己的手上。
「……怎么了?你的手沾到什么东西了吗?」
「不……没事,一切安好……」
见葛伦露出诧异的目光,瑟莉卡停止观察自己的手,只见她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叠,手指轻轻托起又尖又细的下巴。
她抬起眼睛,以俏皮的眼神注视著葛伦。
「单纯只是做了点恶梦……」
瑟莉卡这么说著,表情就跟平常一样,充满了显贵人士的余裕。
「唉,你才刚结束长旅回来,身体果然吃不消了吧?」
葛伦傻眼地嘟囔后,把头撇向一旁说:
「如果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取消旅行回去也没关系……如何?」
「喔?你在担心我吗?……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只要一有机会调侃,瑟莉卡从来不会犹豫。
「才、才不是那样咧,笨蛋!单纯只是我不想去而已!」
葛伦连忙反驳,瑟莉卡只是意味深长地咯咯笑著。
「受不了,快被你搞疯了……」
「哈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不用担心。」
瑟莉卡面露狡黠的笑容,乐此不疲地盯著葛伦那悻悻然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
半晌,她终于开口说:
「吶,葛伦。」
「干嘛?」
「希望这次的旅行……可以留下你我之间一辈子的回忆呢。」
瑟莉卡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听得葛伦瞬间面颊发烫。
「什、什么啊!?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不要突然讲那种让人觉得很害羞的事情啦。你是吃错药了吗?」
「你说呢?」
瑟莉卡仰望著葛伦的眼眸,倒映著他张口结舌的表情,那个眼神就跟平常一样古灵精怪,令人完全无法猜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在逗著自己玩呢?又或者是——
「哎,先不管旅行的事了。葛伦,我好久没和你两个人一起喝杯茶了……有时间吗?」
「唉……随便你啦。反正机会难得,我就陪你喝一杯吧。」
「……呵。」
相较于彷佛满腹怨气的葛伦,瑟莉卡则是笑咪咪地露出开心的微笑。
于是,瑟莉卡又重新点了一壶茶。
睽违了一个月,两人终于又能一起共享午茶时光——
载著葛伦等人的列车畅行无阻地在大地上奔驰。
横越了草原,越过了丘陵,穿过了山头。
列车日以继夜地一路往东北方前进,窗外的景色也连带地出现千变万化。
不久,一排高山峻岭横挡在列车前方,列车被吸入了在山脚下挖通的铁轨隧道。
列车驶进隧道后,车厢内只剩微弱的油灯在黑暗中朦胧发光,顿时转变成了令人惶惶不安的空间。
车窗外被漆成了一片黑色。那股浓厚的黑暗,会让注视窗外的人产生「这辆列车彷佛即将坠入无底深渊般」的错觉。
列车行驶于隧道时,隧道墙上呈等间隔排列的灯火,不时在漆黑的车窗画布上留下一道光痕后消失于无形,同时也依稀抹去了乘客心中的不安与错觉。
匡隆、匡隆。唯有车轮压过轨道接缝时的重低音,持续拍打著耳膜。
偶尔响起的气笛声如山谷中的回音,在隧道内反射回响,慢慢地混淆了乘客的方向感。
…………
不知道列车在隧道内行驶了多久的时间。
改变真的发生得很突然。
原本一片漆黑的车窗,剎那翻转成了一片纯白。
列车终于冲出了隧道。
白银的奔流大肆从窗户溢入车厢。世界一口气换上了新的面貌。
早已习惯黑暗的眼睛受到亮白色的刺激,忍不住眯了起来。
等眼睛逐渐适应光线后,凝结成形的窗外世界是——
——一整片闪耀著光辉的银白色世界。
无论是雄伟壮丽的草原、偏远的丘陵、远方峰峰相连的群山,还是茂密的树丛、森林。
眼前的世界,一切全都经过洁净白雪粉妆。
那是彷佛清白的处女般,不见任何一片足迹,纯洁无瑕的白色雪景。
花瓣般的雪片仍漫天飞舞似地悄然自天空飘降,持续为世界涂抹上一层层纯白光彩。
厚厚的云层遮蔽了天空,一道壮烈的阳光如奇迹般穿破云层的隙缝,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