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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如猛然弹起的弹簧般,四道银光一鼓作气同时绽放。
四头魔兽被卷入分割成无数碎片的空间,同时飞上高空。
「好、好厉害!?这是什么剑术啊——!?」
马夫的剑术可怕、强力而迅速,同时又是那么直接、猛烈,让人感觉十分痛快。
马夫所挥出的剑以最快最大的力量划过最短距离,那应该是上一时代的正统骑士剑术吧。
那从头到尾都很直线条的挥剑轨迹和走位,如果从现代剑术的观点来分析,肯定会被批评为单调、野蛮、一成不变。
可是马夫的剑术,是把最单纯的锐利和重量发挥到极致的刚速剑。
那是择善固执地练了好几万回、好几十万回直到炉火纯青,让一招原本再平凡不过的基本技,升华成达到近代剑术必杀奥义水准的至高剑技。
在那样的剑之前,所有剑术技巧和工夫恐怕都会沦为华而不实的花招。
「我从没看过那么厉害的剑技……」
就在西丝蒂娜不禁被马夫的剑舞吸引得如痴如醉时……
「笨蛋。那才不是什么剑技。是魔术好吗?」
葛伦双手盘在脑后,背靠著马车车厢,喃喃地嘟囔道。
「咦?……魔术……?」
「白魔改【读取经验】……一种可以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思念或记忆情报,并且使其暂时性地依附在自己身上的魔术……」
葛伦对马夫接连斩杀魔兽的画面无动于衷,淡淡地说道。
「那把剑是人称帝国史上最强的女剑士生前的爱剑。那家伙读取了附在剑上的记忆,暂时借用了那把剑原先使用者的技术。」
「你说……什么……?」
「论剑术的话,现在没有人是那家伙的对手。除了那把剑原先的使用者……也就是主人本人以外。」
西丝蒂娜嘴巴都阖不起来了。
的确是有那种让他人的经验记忆依附在自己身上的白魔术。
不过那一类的魔术基本上属于『白魔仪』——仪式魔术。是一种必须经过复杂的过程和花费大量的时间,高度十分惊人的大魔术。
但葛伦刚才说这是白魔改【读取经验】。
回想起来,一开始听到的那个谜之三节咒文……那个大概就是马夫的白魔改【读取经验】咒文吧。
令人难以置信,原本必须耗费大量时间和念出又臭又长的咒文才能执行的仪式魔术……那个马夫竟然完整浓缩在一开始随口咏唱的短短三节咒文之中。
所以才会叫做『白魔改』。这种荒谬的技术,即使理论上不是不可能达成,可是技术上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模仿……实质上根本等同固有魔术了吧。
「怎么可能……那个马夫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嗯?你还没发现吗?能做出那么荒谬行径的人,当然是……」
这时——
最后一头暗影狼和马夫一如在地面交错的雷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擦身而过。
于瞬间一闪即逝的剑芒,毫不留情地命中了魔兽的要害。
不过,或许是拿出了做为一个生物、做为比人类更高一等存在的骨气,也或许是纯属偶然——
那头魔兽的爪牙,撕裂了和它擦身而过的马夫大衣。
最后一头暗影狼鲜血四溅,「咚」地往前应声倒地。
另一方面。
被撕裂的大衣在风的吹拂下,从马夫的身体滑落了下来……
一头耀眼的金发随之从兜帽深处洒落。一如黄昏中的火红稻穗般,闪耀著璀璨光辉的那头头发迎著风飘摇摆荡,在旁人的视网膜留下了鲜烈的印象。
「啊——」
西丝蒂娜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惊愕地瞪大眼睛。
笨重的大衣滑落之后,出现的是黑色哥德式洋装。
马夫那优美又性感的背部曲线,西丝蒂娜可是再眼熟不过了。
「真是的,这么快就泄漏身分了吗……失败啊、失败。按原先的预定,我本来是想等时机更成熟之后再登场的哪……」
那个俏皮地耸起肩膀,一边把滴血未沾的剑收回剑鞘,一边装傻地如此呼啸的人正是——
「阿……阿、阿尔佛聂亚教授!?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唷,各位还好吗~?」
转身面向众人后,马夫——瑟莉卡·阿尔佛聂亚在脸上挂起了不可一世的笑容。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瑟莉卡趁著没人发现的时候冒名顶替了原本聘用的马夫。
「抱歉。我没有故意吓你们的意思。只是如果要去『塔姆天文神殿』的话,走这条路比较快……而且我没料到魔兽居然会蹓躂到这一带来……抱歉、抱歉,是我多此一举了。」
瑟莉卡的脸上不见丝毫愧色,敷衍了事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