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暴风的闯入者

  有一天。

  葛伦突然送瑟莉卡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据他的说法,那是给瑟莉卡的生日礼物。

  瑟莉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也没有兴趣……不过葛伦擅自帮瑟莉卡决定了生日的日期。这么天真无邪的行为确实很像小孩子会做的事。

  「……这就是当时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瑟莉卡从怀里掏出一个作工不是很细致的红石坠子。

  「那家伙用我教他的炼金术,自己炼出赤魔晶石。然后经过简单的裁切和穿绳,做出这条坠子。坦白说这是炼成精度低劣,毫无魔术价值的垃圾。」

  可是瑟莉卡却贴身带著这样的垃圾,即使来到这种地方,依然当作宝贝珍惜。

  「真是受不了,送我这种东西也只会造成我的困扰哪……又不可能戴在身上……那家伙从以前就不懂要怎么对待女性……不过……那个时候……怎么说呢,没想到我竟然会……」

  瑟莉卡怀念地闭上眼睛,十分珍惜似地握紧了石头。

  瑟莉卡在谈葛伦的事情时,一直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

  可是……从中却可以很明显感受得出,瑟莉卡做为他的代理母亲、做为他的师父,她有多么深爱著葛伦。

  然后——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瑟莉卡突然打断话题。

  如宝石般光辉灿烂,生活中充满愉快的少年时代就此结束了。

  后来,葛伦以毕业的名目退学离开学校,加入宫廷魔导士团……

  「为了保护那家伙的名声,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详细多说了……总之,有一连串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那家伙从此对任何事情都失去热情……应该说,长久以来他连活下去的意志也消失了……」

  有好一会儿的时间,瑟莉卡脸上都挂著复杂的表情含糊其辞。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她忽然环视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的学生们,破颜而笑。

  那个笑容就好似闪耀著黄金色光芒、洒落在麦田上的温暖阳光。没有丝毫冷淡的感觉。

  令人难以相信眼前的瑟莉卡,跟那个被许多毒辣谣言缠身、拥有一身绝世武功的女人是同一号人物。

  看到瑟莉卡意外流露出这一面,学生不禁困惑得屏气敛息,眼睛眨个不停。

  「葛伦那家伙现在又能那么活力充沛地耍蠢……一定也都是你们的功劳吧。就算我一个人形影不离地守在他身旁,把他藏在家里,溺爱他、保护他……我想他也一定无法重新振作起来的吧……所以……谢谢你们。」

  如此说道后。

  彷佛在说故事就到此为止般,瑟莉卡重新打开书本,低头阅读。

  一如这个举动的象徵,瑟莉卡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徐风,让瑟莉卡那头华丽的头发轻轻地飘荡了起来。

  看到那样的瑟莉卡,无论是温蒂、琳恩等其他学生,还是跟瑟莉卡打过几次交道的西丝蒂娜,都顿悟了一件事。

  被人们形容、抹黑得像恶魔或魔人一样,且避之唯恐不及的瑟莉卡,实际上并不如那些谣言所说的。

  那样的她其实跟自己一样……只是个平凡的人类。

  「啊咧~?太、太莫名其妙了……里面的气氛好像变得超温馨的……?」

  透过小窗户频频偷窥车厢里面状况的葛伦,错愕似地喃喃说道。

  先前笼罩著整个车厢的紧张气氛明显淡薄了许多。

  本来缩著肩膀畏首畏尾的琳恩和瑟西鲁也不再那么紧绷了。

  卡修和温蒂尽管语气还是有些僵硬,可是已经开始会主动向瑟莉卡攀谈。

  如果有人找她说话,瑟莉卡也会阖上书本,面露祥和的表情认真应对。

  自从刚才瑟莉卡花了很多时间,不知道跟他们分享了什么事情之后,气氛就整个和缓下来了……遗憾的是,在外面的驾驶台有马蹄和车轮的声音干扰,所以葛伦没办法听见瑟莉卡说了什么。

  「算、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

  葛伦闹别扭似地转头面向前方,拉了一下缰绳。

  「我想……一定是大家在听了阿尔佛聂亚教授的谈话后,瞭解到其实教授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人吧。」

  「……真是的,他们都太胆小了啦!」

  听鲁米亚那么说后,葛伦闷哼了一声。

  「那家伙的确是目中无人又放荡不羁、自以为是又放荡不羁、喜欢做过分的恶作剧又放荡不羁、动不动就爱讲些故弄玄虚的事情唬弄人又放荡不羁,虽然她是那种有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恶毒传闻缠身,还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吓唬别人并以此为乐的放荡不羁家伙……可是她绝不单纯只是这样的人。」

  一鼓作气发表了长篇大论的葛伦与平时判若两人,突然变得健谈了起来。

  「那个……该怎么说?……她偶尔也有温柔的一面啦……不管怎么说,她一手拉拔我这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长大……而且她身为魔术师的实力和尊严……那个……呃,我也有点认同……或者说自叹不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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