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振作一点啊,老师——!怎、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得、得快点用治疗魔术……」
「不必了,那只是白费力气。他已经吸收不了治疗魔术的效果,以古典法医术的说法来形容的话,他现在处于『被死神镰刀架住』的状态。」
被死神镰刀架住。
成绩优秀的西丝蒂娜自然明白这句话代表的含意。
「怎么会……我不要……不要……不、不可以死……你不要死啊,老师……!」「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席贝尔。」
阿尔贝特冷静地向已经快要歇斯底里的西丝蒂娜说道。
「我已经做了止血的处理。不过此举无异于死马当活马医。」
虽然脑筋一团混乱的西丝蒂娜根本没有发现,不过葛伦的伤口早已冰冻了起来,而且那个冰冻的程度拿捏得无比精准,若不慎有一点误差,就有可能使身体因细胞冻伤而坏死或者陷入假死状态。
「强化被施术者的自我治疗能力进而疗伤的法医咒文——白魔【生命回复】是救不了他的。因为葛伦已经失去自我治疗的生命力了。再拖延下去这男的必死无疑。」
「不、不会吧……不会吧……」
死。
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西丝蒂娜的背脊往上窜。生命力衰弱到连治疗魔术都失去效果……说穿了,就是伤势过重爱莫能助的意思。
「所以把你的力量借我们吧,西丝蒂娜·席贝尔。你的潜在魔力容量之罕见,说是好几十年才出一个的奇才也不为过,要救这个男人不能没有你的力量。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办到。」
「什、什么呀!?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接二连三说个不停,我根本一头雾水!」
可是整个人已经快陷入混乱状态的西丝蒂娜却不断摇头,直接蹲了下来。
已经自暴自弃的大脑早已放弃思考阿尔贝特所说的话。那行为彷佛是不愿直视不想承认的现实,只想借放弃思考的错乱思绪来逃避一切。
「我到底有什么能力!?办不到的!连治疗魔术都无效,我还能拿他怎么办呢!?」
「你先冷静下来,席贝尔。」
「怎样呀!?到底是怎样嘛!?从刚才就一直强迫我!我受够了!不要、不要、不要!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遭到不堪残酷的状况与现实接连痛击的十五岁少女,内心已经崩溃,一蹶不振,呈现无法负荷的状态。
「呜呜……爸爸……妈妈……!鲁米亚……救救我……啊啊啊——」
当再也顶不住压力的西丝蒂娜,忍不住绝望地放声哭喊时——
此时——
「你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哭闹吗?」
「——!?」
那不是责备,也不是痛骂。
阿尔贝特冷冷地道破屹立不摇的事实,他的话让已经就要自暴自弃的西丝蒂娜维持住了最后一线的理性。
「如果你现在放弃思考,你这辈子恐怕都会因此后悔不已。即使如此你还是想对这男的见死不救的话,尽管哭闹吧。反正我无所谓。之后的工作是礼仪师要负责的。」
「………………」
是啊。现在不是像小孩子一样又哭又闹的时候。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必须尽我所能。
过去我从未能付出什么。总是袖手旁观。
可是不能再继续置身事外了。
西丝蒂娜终于慢慢找回了平时灵活的思考能力。
「席贝尔,你用不着感到羞耻。你毕竟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面对这情况会有那种难看的狼狈表现也是很正常的……真遗憾,本想说如果这个男的能活下来,想要救出王女也会比较简单……看来我是错估情势了。也罢。」一如懒得再理会噤若寒蝉的西丝蒂娜般,阿尔贝特转身背向了她。
既然葛伦已无获救的可能,就没有浪费时间继续留在此处的必要与意义。冷静地做出这些判断后,阿尔贝特往房间外头走去,准备采取下一个行动。「我走了。你的朋友我会负责带回来。联络殡仪馆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请、请留……步……」
西丝蒂娜用手背抹掉眼泪,以浓厚的鼻音喃喃低语道。
鲁米亚。梨洁儿。有太多太多必须思考的事情了。
屈服恐惧,没有尽力保护鲁米亚的错,至今仍沉重地压在西丝蒂娜的心头。可是,现在——
「……我、我……呜……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假如放弃尽力的话,当初所下定的决心,就真的会变成一场谎言——这是西丝蒂娜绝对无法坐视发生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哼……」
阿尔贝特停下脚步,一如在对西丝蒂娜枰斤论两般瞥了她一眼。
西丝蒂娜的脸上仍看得出残留有浓浓的心理动摇与冲击,可是尽管仍十分微弱,她的眼神还是慢慢恢复了活力。
总之应该还是个可用之兵吧——阿尔贝特做出了判断。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骨气。也不枉葛伦那么看重你了。」阿尔贝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