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特希尔德皇国本来就欠债累累,就算王族私下借钱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你这混帐。」
「来,快签名捺血印。皇女,你没有权力拒绝。」
面具男下令,枪口更加用力抵住瓦洛。瓦洛咬著塞口布发出惨叫。
(……该怎么做才好?)
埃莉诺惊愕地自问。
没想到居然要签这种契约书。一旦捺血印,埃莉诺事后要否定契约的效力将会很困难。王族的血印就是如此重要。但是为了避免瓦洛遭遇危险,就像面具男说的,埃莉诺没有拒绝权。
到了这个地步,埃莉诺终于想起马尔斯的话。为政者为了达成大目标,有时必须付出牺牲。贵族课税,是罗特希尔德皇国财政健全化不可或缺的关键。如果十年无法课税,皇国将会崩溃。到时候国内五百万人民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埃莉诺思考。将瓦洛的友情与五百万人民的生活放在天平上衡量时,自己该怎么做?该舍弃私心吗?
马尔斯说过,有些事只能二选一。埃莉诺强烈体会到这句话是对的。她后悔当初不该用单纯的二元论单方面非难马尔斯,说出「看错人」这种话。
埃莉诺看瓦洛。
她和咬著塞嘴布的瓦洛对上眼。瓦洛用坚定眼神看著埃莉诺。
(瓦洛……)
她再看向掉在地上的剑。
只要捡起剑上前砍过去,剎那间就能够一击收拾掉面具男。只不过瓦洛将会没命吧。
(怎么办……)
埃莉诺额头冒汗。
她再度确认剑的位置。在脑中演练拿剑砍向面具男的情境。
然后看向瓦洛。
瓦洛盯著埃莉诺。她的眼神是还没放弃活命的眼神。
(不行……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拋下友人……)
埃莉诺摇摇头,静静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签。」
就在这时——
「这样就好。爱伦应该要行自己的王道。」
大厅响起说话声。埃莉诺转头。
只见——埃莉诺现在最想见到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马尔斯!卿怎么会在这里!」
埃莉诺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大叫。
「这件事等一下再说吧。更重要的是……」
马尔斯站到埃莉诺旁边,盯著面具男。
「我看你差不多该放弃比较好吧?既然我来了,你就没有胜算。」
他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指著面具男。
「……不管谁来,只要我手上还有亚尔基德尼亚的皇女当人质,状况都不会改变。」
面具男动手强调抵住瓦洛的枪。
「……这样好吗?圣职人员居然拿那种东西。不是会沾染污秽吗?……你说是吧,加勒福主教先生。」
马尔斯静静地说出那个名字。
「?卿、卿在说什么,马尔斯?」
埃莉诺以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皱起眉头。但马尔斯依然眼神锐利地瞪著面具男。
「爱伦,加勒福主教说过,这间屋子是雅马邑子弟的房子对吧。」
「对、对啊……倒是卿当时在旁边吗?」
「但这其实是加勒福主教或教会名下的房子。没错吧?」
「咦!?」
埃莉诺的表情变了。
「……你有什么根据?」
面具男静静一问,马尔斯就伸出拇指指著后面。
「埃伦进屋时走的后门。不仅莫名豪华,还镀上金属。而且是后来才镀上去的。一般那种不显眼的后门不会镀金。而且这边的正面玄关门并没有镀金。」
「……那怎么了吗?」
「根据阿玛窦的教义,恶灵会从西边方位侵入屋内。所以教会坐西向东。镀金则是为了避邪。」
马尔斯断言。
「本来教会相关人士是不会在房屋西面设门的。但是这里原本真的是雅马邑子弟的房子。依我之见,是你或教会接手以后才镀上去的。」
马尔斯注视面具男。埃莉诺愣怔地轮流看著两人。
「……你认为我是主教的原因只有这样吗?」
「还有其他在意的事。」
马尔斯从口袋取出小钤铛。
「这是发生皇女绑架骚动的隔天,我在后宫庭园捡到的东西。少见的镀金铃铛。我一直不晓得这是什么铃铛,但是看到同样镀金的门就发觉了。这是主教使用的『提炉』的钤铛。」
马尔斯摇晃铃铛。叮铃当啷的小小钤铛声响起。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