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假如有个家伙经常会引发感冒流行。你觉得应该让对方活下去吗?」
「咦?已经找到那个异形了吗?」
「暂时忘了是不是异形的前提吧。我再问一次,假如有个家伙经常引发感冒流行,那家伙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不过还是想听听妹妹的答案。家人跟朋友的宝贵功能,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建议。尽管决定只能做出一次,但在那之前还是可以尽量收集许多人的建言。
「我不懂这个问题的意义。」
仿佛对我的提问很傻眼,未莱用手抵着自己的额头。
「哎呀,发烧真的退了呢。」
「就是要退烧才好啊。你说你不懂我问题的意义那是什么意思?」
「具备能扩散疾病的力量在法律上并不构成死刑的要件。因此,根本没什么活下去的权利好讨论,那家伙完全没有需要死的理由呀。」
原来如此。
这么说确实很有道理。拥有神奇的力量并不构成非死不可的理由。
「然而——」
未莱从坐垫上挪动身体,重新转向我这边。
「试图对付人类法律所无法解决的问题,正是咒师应负的职务,如果哥哥觉得非得要惩罚对方不可,那就去做吧。」
我觉得豁然开朗了。未莱说得一点也没错。
「只要是为了久多良好、为了人类着想,哥哥就尽管采取行动吧。至于那么做是不是正确的就算去问警察或法院也没用啊。」
「就是说啊。咒师做事又不用征求谁的许可。」
我内心的迷雾大致消散了。既然这样,我只要狠下心采取自己认为正确的选项就行了。
「这是来自外在的我的回答。」
「难道还有来自内在的回答吗?」
我没料到未莱还有另一套说法。
「哥哥,你千万不可以死。」
这恳求是如此单纯,深深刺进了我的心。
「认为正确与否根本无关紧要,总之优先事项就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绝对不可以像卜哉先生那样子。」
未莱朝我伸出手。这种距离她根本摸不到我。因为我保持站姿,她则躺在榻榻米上。再加上,两人的位置又颇远。
但就好像在恳求什么似的,她依然持续伸出手。
我弯下腰靠过去,握住妹妹的手。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活下去的。不然家人就要为我悲伤了。」
「如果哥哥死了,我就得当咒师才行啰。」
未莱有点不怀好意地笑道。
「是啊。我挂掉以后最困扰的就是你了。我会牢牢记住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个就是重点了。」
「总之我会记住。」
我不认为未莱的那种表情代表她只为她自己着想。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不过事实永远也无法厘清了。
为什么,我周遭的女人总是会隐隐约约露出内心的盘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