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相信这番解释吧。如果她真的是有害的,为了避免被制裁的危险,应该不会自投罗网才对。
「喔呵,提起散播疾病的系统啊……情况最糟的应该就是牛头天王(注12日本神佛习合的神,为京都八阪神社的祭神。)之类的家伙了吧,不过那种有九成都被视为神小心翼翼地奉祀着,应该不会随便跑出来才对……然而废佛毁释的时候日本各地的牛头天王社都把主神换成素盏呜尊,处境还真凄惨哩。」
「牛头天王以国学(注13研究古代日本的文学与神道,主张排除儒家与佛教的影响。)者的观点看属于佛教的神格,不过在正统的佛教经典里却找不到。把祂视为佛教与阴阳道混合后所诞生的原创神祇,比较接近正确答案。」
「就是说呀。虽然废佛毁释还不到法国大革命那种理性崇拜的无神论程度,但我还是觉得革命家做了很危险的事呢。被牛头天王那种家伙瞪一眼,后果应该非同小可吧。如果是我,就得来个谢罪的九十分钟可延长全套服务了。」
「那是什么时间设定啊。」
差不多该下总结了。
「爱良小姐是在山中的宗教设施诞生。在当地被细心照顾,结果却被可能是障碍神的跟踪狂盯上了,不得不出逃。途中,被咒师发现,又惨遭那家伙的追杀,一路跑到了久多良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被那边那位牡丹小姐所搭救。」
爱良些微红着脸说道。
「真的非常感激……我还以为自己完蛋了……托了牡丹小姐之福我才能第二度走在人生大道上。」
「我只是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执拗追杀无敌意的少女,况且还为此试图打破咒师之间的协议,对那个男的毫无同情的余地。」
牡丹的发言非常有男子气概。乍看下她给人的印象就像个小女孩,但说起话来却十分帅气。
「不过,尽管只是暂时的,但平衡还是因这回的事件而被严重扰乱了。对此一憾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因此,我才会出手扭掉那家伙的脑袋。」
「太感谢你了,牡丹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爱良送出的热情视线尽管令我在意,不过以这场面来说牡丹的立场就好比白马王子,所以我也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她的处置方法也太血腥了。
但,听完牡丹的话以后,我的心情依然非常复杂。
虽然这完全是卜哉单方面的错,可是那家伙却一下子就被杀死了。
或许正如卜哉过去所说的,身为弱者就是一种错误吧,可是在修罗压倒性的力量之前,弱者连抵抗或反省的机会都没有。
咒师活在跟日常生活不同的伦理当中。这种环境并不适用普通人类的价值观。
「牡丹小姐,很抱歉在你耍帅的时候打扰你,不过这件事并不值得奖励吧。」
轮月露出冷冰冰的目光。
这家伙很难得会用这种态度跟牡丹说话。大概是觉得只要严肃面对牡丹就没什么好怕的吧。轮月会这么嚣张,绝不是什么好预兆。
「这、这话怎么说……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而已……」
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般,牡丹也稍微有点动摇了。
这么说来,牡丹动摇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异形之间的权力均衡似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管正不正确,一下子就摘掉别人脑袋总是不太妥当吧。这么一来,堂总鞍部的咒师也不可能保持沉默了。假使他们那一族攻打过来,把我们抓去骑木驴的话,结果不是很惨吗?」
「你这家伙,在无谓的部分也描述得太具体了吧。」
不过,前半部分我同意。真没想到,卜哉会一下子就被杀掉了。关于这点或许就跟死于交通事故的人很像吧。
当然,先惹麻烦的人是卜哉。他的作为就算被我射天弓都不为过。但,以结果而论火明家的颜面也丢光了。
「唔……扰乱久多良安定的最严重因素就是那个男的。所以,我才觉得自己这时非出手不可……」
「但就算如此也不该杀死他啊。如果只是制裁途中一时失手杀害还有话可说,但扭掉脑袋摆明了就是要置对方于死地嘛。」
「我最不擅长手下留情了……我只能在放过他跟扭掉脑袋两者中选一个……」
这也太极端了吧……简直是极端到绝望的程度……
「对了,可不可以请千贺矢家主动联络那边的咒师呢?如果可以用钱解决,设法
拿钱砸死对方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这种构想让人很不快,但试图消弭争端的出发点还是值得赞赏。
可惜,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唔~……知理家跟其他地区的咒师并没有任何交情耶……」
知理很沮丧地垂下头。
咒师是深根于地方的职业,所以火明家跟千贺矢家也没什么往来吧。对方管辖的境界单纯就只有堂总鞍部,一族也几乎都是在鞍部西侧的朝见市出没。以文化圈而言,虽说只是隔壁县,但跟我们这边还是有差。
「话说回来,火明一族究竟是何方神圣?跟被害人好像有交流过的赖斗同学,请为大家解说一下。限四个字以内。」
「最好是啦。」
「这不就四个字了吗?」
「我只是吐槽你而已,根本不算什么解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