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左右,在久多良市发现了遭他杀的男性遗体。
我感受到一股仿佛背脊被冰水浇上去的严重不快。
不对,那应该是早就被杀的尸体直到现在才找到吧——我的思绪立刻帮忙找逃避现实的借口。
赛马的场面被切换成新闻主播的脸。
『最新消息,久多良市在本日十一点半左右,又发现了一具新的他杀遗体。警方自随身物品判断,死者为今天早上六点半左右出门后就没有返家的灰元银次郎先生(八十五岁)。遗体被弃置于久多良川与小枝川汇流的三角洲地带。灰元先生在从事每天固定的散步活动时,到了平常该回家的时间依旧没有返回,怀疑可能是在散步途中被某人带走杀害并遭弃置。』
「也就是说,是在我们杀了饿鬼以后才发生的事件啰。」
轮月以一派冷静的表情喝着玻璃杯里的水。
然而,她的眼眸却毫无喜色。
「所以饿鬼只是凶嫌的棋子吗?或者说是跟饿鬼完全无关的人类杀了那些人。不论是何者,凶手都还逍遥法外。虽说也不能排除是毫无关联的其他杀人事件或模仿犯,但可能性应该很低吧。」
「所以事件尚未获得解决啰……」
胸膛传出了令人厌恶的悸动。这样子可不行。我得赶快找出真正的凶手……
「话说回来,赖斗同学,你手上像是奇怪日晒痕迹的玩意是什么?」
「日晒痕迹?是被捆绑后留下来的吗……」
我望向自己的左手背,顿时哑口无言。
那部分的肌肤被黑色斑点状的物体所覆盖。就好像有条蛇缠了上去一样,黑色的痕迹甚至延伸到了上臂。
「均衡还在崩溃中啊……」
所谓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就是指我现在的感受吗?如果可以真不希望遭遇这种经验。
「这叫死斑。简单说,就是代表境界出现异常的黄灯。」
「如果情况变得更危急就会长满全身吗?」
「因为是黄灯,如果完全崩溃算十分的话,现在大概来到了将近七分吧。虽说不清楚能否以牺牲者的人数来计算,但假使再出现五名死者我大概就有危险了……」
「既然这样,杀人事件如此持续发生下去的话,你撑不了几天了。」
倘若一天一个人那就只剩下五天。以小时来计算是一百廿小时。情况已经相当急迫了。我真想痛殴刚才还喜孜孜的自己一拳。
手上的黑斑已经开始收缩了。毕竟这只是一个警讯,所以不会持续太久。只要足以警告咒师本人并发挥恫吓的功效就够了。
「这么说来,我也觉得空气好像有点滞重呢。感觉比以前黏性更强了。」
「你连这个都感觉得到吗……」
轮月凝视着什么也没有的虚空。
猫咪有时候会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方瞧,或许就接近那种行为吧。
「变化的程度还很微妙。如果是我的祖先应该会有更鲜明的感受吧。跟正常的时候相比,如今的空气感觉黏答答的。就好比空气呈现麦芽糖状。」
「所以,你会觉得动作变迟钝吗?我是无法感受出区别啦……」
「还不至于到这种物理性质影响的程度。反过来说,赖斗同学明明是咒师却没有任何感觉吗?」
「不,我有。刚才我的那种『预兆』又来了。」
就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蠢动。
「某个异形还待在田向山上……凶手就是那家伙……对方再度展开活动了——唔!」
这回换手上窜过一股刺痛感。
「啊啊,长死斑的地方还会痛吗……用言语很难说明,不过那种痛感觉来自比肌肉更深层的部位……」
看来我的祖先为了让后代察觉境界的危机可是研拟出许多手段。
尽管还不到痛不欲生的惨况,但这毫无疑问提醒了我境界出现异常。现在死斑顶多让我感觉不快而已,不过如果状况恶化下去疼痛应该会愈发强烈吧。
「但这么一来,就不能完全否定我的说法了吧。」
「轮月的说法是指?」
「千贺矢的家伙是犯人之说。」
——那姓氏属于过往的久多良统治者。
「怎么想,我都不觉得犯人是单独行动的。你看,电视上刚好有一张很有用的图。」
电视正放出久多良市周边的地图。地图上有许多个打叉的记号。
「那是藏宝图吗?」
「什么啊,是尸体的发现地点啦。」
「就是说啊。请仔细看那些场所吧。」
我们边看电视边彼此交换意见。
「发现的范围出乎意料地大吧。这回的尸体跟我们所发现的那具,就算直线距离也长达将近十公里不是?看来,凶嫌并不习惯在自家附近犯案。推测要不是拥有车辆之类的移动手段,就是有一人以上的家伙在动手。」
「可是,就算犯人不是一个好了,一下子就连结到千贺矢家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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