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借口吗?」
看了她的眼神我才意会。
这并不是故意耍狠,而是那家伙的信念。
她真的认为弱者就该去死。
不论这是否属于反社会的行为,每个人都无权去矫正他人自身的思想、信念。认定「弱者就该死」这件事本身并不构成威胁。更不是犯罪。
「算了,没差了。随便你。反正我已经没法逃跑了。」
小学时代,当发现自己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时,我一度变得很得意。我比周遭的人都强,感觉自己是特别被选中的家伙因此还嚣张起来。
但我当时尚未理解到,力量总是伴随着危险。
就是由于我的力量只有半桶水所以才会被杀。
如果我死了久多良将会如何?会有别的人来顶替咒师的位置吧。照这样算下去,接下来的顺位应该是我妹妹未莱。我可不想让她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她的体质敏感到只要均衡稍微扭曲,就会浑身不舒服的程度,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咒师呢?但即便如此,我真的完全没逃脱之策了。
像我这种天真的人果然不该当咒师的。
「然而话说回来,赖斗同学并不是单纯的弱者。」
轮月把脸凑得更近了。
「赖斗同学身上有天狗的血统,那对我而言就是一张王牌。因为我是孤独的天狗。为了天狗的将来,我需要跟我共同生活的伙伴。」
「你之所以会孤独,并不是因为天狗数量的缘故,而是你的性格造成的吧。」
「拿刀切你的跨下好了。」
「又是我的错吗!」
这家伙搞不好是玩真的,我还是不要随便乱吐槽好了……
「刚才我说过我这边的要求了。我希望你以天狗的身分跟我并肩作战。久多良除了天狗以外还有其他许多种异形,为了扩张势力我需要同伴。至于繁衍子孙的事可以日后再商量。以如今这种混乱的情势,我暂时也无暇当妈妈。挺个大肚子跟敌人战斗实在有点……」
「倘若天狗争回霸权了,不会导致均衡崩溃吗?」
届时,不管怎样都将是一场大灾难。我还是一样会没命。
「只是既存势力的小打小闹罢了,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至于证据嘛——」
轮月的目光转向小屋深处。
她在看架上的铲子吗?
不,是一旁的尸体才对。
「——如今,不就是因为均衡乱了才会引发连续杀人事件吗?只要那个案子的犯人挂了应该就可以暂时收拾掉吧。意思也就是说,让天狗跟其他异形对抗的话,就好比足球选手们按规则在踢球,而连续杀人的家伙则是突然说要比剑道拿竹刀闯入球场,甚至拿的不是竹刀而可能是真刀。就是像这样破坏规则的一种现象。」
「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
轮月的说明很合逻辑。乍看之下并没有破绽。
「既然如此,你愿意发誓以天狗的身分跟我一起努力吗?反正你也没有其他条路了吧?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你倒是有选择的机会啊。例如不帮我坐视我被杀之类的。」
「坐视你被杀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所以那无法成为选项。」
「至少可以降低使用我的风险。」
「嗯?你说什么风险?我可不认为有那种东西存在喔。」
「这个嘛,我是以善意告知你的。假使我并非弱者的话,你可能会遭遇到的风险。」
我努力挤出一点笑容。
不论是被男的或是被女的修理得惨兮兮,都一点乐趣也没有。看来,我并没有被虐狂的特质。
「守护久多良的均衡是咒师的职务。假使明白你是导致均衡乱掉的原因,或许要连你一起干掉也说不定。更何况天狗本来就是异形的一种。」
「嘿,这种状态下还想威胁我吗?」
轮月笑了,我不确定她的这个表情是不是真心的。搞不好她其实气得半死。
「对我而言久多良的和平要放在第一位。毕竟,一旦这里出乱子我就得死了。」
打从江户时代以后,大部分的咒师都能平安撑完一辈子的任务。
不过,那只限于均衡没被打乱的情况下。只要出了一次乱子,情势变得再也无法挽回也不是不可能。
「你试着站在我的立场看看。如果你活着我就必须死,那我岂不是会试着杀了你保存自己的性命?换做是你也会做出同样的判断。现在还好,假使有一天我俩的利害关系出现对立,那个时候搞不好你就会后悔没有事先杀死我。」
「别说这种无聊的话了。听了让人很不爽。」
——她发出仿佛变成固体般的巨大杀气。
「我可是天狗唷。不可能被赖斗同学这种程度的弱者杀死。」
「弱者也会以弱者的方式奋力一搏。不论出现多少牺牲者,咒师这一脉都不会断绝而将一直延续下去。」
假使每次都要硬碰硬,只不过会一点法术的人类是不可能活过与异形的斗争的。我的那些祖先们想必是用尽了一切权谋数术来辅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