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爱宕轮月,其实是天狗的后裔。」
「天、天狗?」
「我这边的家族已濒临灭绝且危机重重了。尽管可以自由操纵风,但咒法也就是切九字(注9指祝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的护身法术,有手势配合。),在手被绑住的状态下却无法使用呢~哎呀~假使没被绑的话,就可以像咒师赖斗君一样设法脱困了~」
「喂,别抄袭我的说词好吗!什么『假使没被绑的话』之类的,够了喔!」
「我可没有抄袭你的故事唷,咒师,不,天狗的赖斗同学。」
轮月隐约露出惊悚笑容地望着我。
「我也变成天狗?」
「是的,我指的是态度。」(注10日文中的天狗除了是传说中的生物外,也可形容态度傲慢的人。)
「什么态度!我刚才的发言有那么傲慢嚣张吗!?」
「刚才那只是玩笑话。赖斗同学其实也是天狗一族喔。或许你自己并没有察觉到吧。」
「你这家伙,是因为认为我在这种状态下胡扯才存心报复吧。」
「绝没有那回事。甚至该说,我之后还想多跟赖斗同学说笑或嬉闹呢。」
「我在你身上没感受到『预兆』。我想你不是异形。」
「那是因为,我一直住在这个世界啊。不会像最近才来的饿鬼一样出现反应也是必然的吧?这么说有没有道理呢,天狗的赖斗同学?」
「假使真是那样,那你又为何能感觉出我是天狗呢?」
「我的鼻子非常敏锐。因此,就算很淡薄,也能从你身上感觉出天狗的血液在流动。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闻到味道,那就更清楚了。」
轮月的表情显露出某种确信的因子。
不过,真有那种事吗?对咒师而言天狗也是要驱除的对象啊……
「为了小心起见,我再闻一次看看。」
轮月闭上眼做出吸鼻子的动作。这模样还挺可爱的。
「结、结果如何……?」
「总觉得有股鱿鱼的腥味。」
「别说那种模棱两可的话好不好!我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用英文说,就是Smell of Surume。」(注11这里的「scrume」并非英文,而是日文中鱿鱼干的念法。)
「就说了,别用那种话激我!我可没那样!」
「这样啊。我还以为被绑住会引发你的性亢奋呢。」
果然,她在耍我。我的脑袋陷入混乱。
「再强调一遍,我是咒师。不是什么天狗。」
「这两个概念是可以同时成立的喔。咒师中混有天狗的血统也并非不可能。往上回溯十代的祖先,应当可以发现有相当数量的血统流入自己这一脉。」
「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我也没法彻底清查这数百年甚至千年以来的血缘关系,因此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奇异的血统流进我的家族……
「不过,赖斗同学既然不想承认,那也无妨。我只要知道还有其他人类体内流着少数的天狗血统那就够了。为此我感到非常高兴。今天真是Happy的一天。」
搞不好就快要被杀了,还Happy咧。算了,不管她是不是在讽刺,我都没差了。一个人如果能在任何时刻都感觉幸福或许还比较好吧。
「你能感到开心让我非常荣幸。」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以我的立场非常需要赖斗同学。为了不让天狗的血统断绝请借给我力量。」
轮月的眼眸再度捕捉住我。
与其说那是天狗,不如更像是猫的眼睛吧。
那对眼睛好像在说人类的命运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你、你需要我……」
「说得更具体一点,我需要你的种。」
「开玩笑开过头了吧!」
「可是,那是真心话啊。为了让天狗一族复兴,与天狗血统相近的对象是不可或缺的。放心吧,这种事不需要爱情。」
「哪里让人放心了!听起来更糟糕吧!」
「难不成,你担心我有病?那种事应该用不着操心才是。」
「我不是在怕事后的问题啦!更何况,如果不设法脱离这个困境我们两个就要被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感觉到的预兆变强了。那是来自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的家伙,我能以身体接受到那股惊悚。
耳边传来了门被粗暴打开的声响。
那些家伙回来了。
对方有四个。全都是男的,几乎完全没头发。身上只缠着破布或完全赤裸,原来如此,感觉就跟「饿鬼草纸」(注12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佛画,以地狱的饿鬼道为主题。)里的饿鬼直接搬来现代一样。
光是这样或许感觉跟人类没什么差异,不过只要亲眼看过便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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