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只是余兴节目,我只是被他们强迫参加Live而已。在那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又重新检讨了三号楼的拆除计画,大概是有人加油添醋,才不小心演变成那种传闻吧……呕恶──」
话说到最后,真一发出「呕恶」的呕吐声。真一拥有只要说谎,就会受到呕吐感侵袭的特殊体质。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余兴节目,他是自愿站上舞台并真心演唱饶舌,但这种事情要是被绯奈知道了,自己肯定会被嘲笑一辈子。因此,他不太想让她知道真相。
将真一的谎言信以为真的绯奈,捧著肚子大笑说:
「啊哈哈!我想也是嘛,真一竟然会靠饶舌保卫嘻哈研究社,我本来就觉得很奇怪,毕竟你从以前就非常讨厌嘻哈嘛。」
「受不了,终究只是传闻而已,你可不要当真喔。」
「就是说嘛,如果传闻是真的,真一的下场可就惨了呢,啊哈哈!」
「……这是什么意思?」
「嗯?国小五年级时的约定,你不记得了吗?」
虽然绯奈这么说,但真一还是毫无头绪。眼见真一歪著头纳闷,绯奈才不耐烦地继续说下去:
「哎,我当时应该是说『虽然真一现在讨厌嘻哈,但总有一天,真一会自愿演唱饶舌也说不定喔!』你是怎么回答的,好好回想一下吧。」
对于自己毫不在意的事情,人们会将回忆丢弃到像是记忆垃圾场的角落。绯奈的这一番话,变成挖土机的机械臂,将某个场景从真一的记忆垃圾山中强硬地挖掘出来。
……迄今为止,真一完全忘得一乾二净,那就是自己曾经和绯奈做过一个可怕的约定。
因为从那时候开始,真一就对嘻哈不感兴趣,所以他只当是随口承诺,但绯奈似乎记得一清二楚。
「我、我记得我好像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愿意听从你任何命令』……」
真一胆颤心惊地回答,绯奈听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没错没错,真一是个会遵守任何诺言的男人,对吧?如果传闻是真的,我就可以命令你当我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摔角练习对象了。算了,既然是被人强迫表演的话,这次我就放你一马吧,啊哈哈!」
虽然绯奈爽朗地笑了,但真一却是打从心底感到恐惧,因为她刚才不经意地脱口讲出不得了的事情。
事实上,真一早已自愿演唱过饶舌,因此按照约定,他必须听从绯奈的任何命令。而打破约定,就等同于打破规定,对于热爱纪律的真一来说,打破规定是应该被唾弃的行为。正因如此,如果可以,真一想要确实遵守承诺。
然而,绯奈竟然要他成为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摔角练习对象,这种命令实在太过严苛了,那样不管有几具身体都不够用。而且绯奈这个女人,对于这类承诺真的是说到做到。
在国小四年级的时候,她曾经告诉真一「一点在公园的喷水池前集合。迟到的人,就要青蛙跳一整天」,当时,守时的真一提早十分钟抵达现场,接著就在喷水池旁边的秋千等著绯奈过来。
结果,在一点整抵达公园的绯奈,却告诉他「好了,青蛙跳吧」;她当时的说法是,秋千虽然在喷水池旁边,但两人是约好一点钟在「喷水池前」集合。
于是,当天真一真的就被逼著不停做青蛙跳,不管真一再怎么哭喊,她都不肯罢休。等到回家时,已经是傍晚五点钟,真一早就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然而,绯奈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她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结束。当天,她甚至还跑去住真一家,整晚监视真一。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洗澡,她都忠实地跟随在真一身边,检查真一是否有好好用青蛙跳移动。在那之后的几天,不用多说,真一当然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可、可恶啊……以前的我,为什么要做下那种约定啊!真一开始想不拿锤子,直接用额头敲钉子,打造出自己的棺材了……!
「真一,怎么啦?你现在的表情,很像是钟声敲响前的摔角选手喔。」
「我、我说绯奈啊……我是说如果喔,就算我自愿演唱了饶舌,你就不能下温和一点的命令吗?要我当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摔角练习对象,再怎么说也……」
「哎呀,等我想到更好的命令再说啦。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有可能唱饶舌吗?」
「哈哈,怎么可能嘛,我只是姑且问问罢了。」
听到绯奈说有可能改变命令,让真一稍微放下心来。
毕竟真一是遵守规定的性格,无法打破约定。然而,要他当绯奈的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摔角练习对象,这种命令实在太过严苛。如此一来,真一只能时不时打探一下绯奈的口风,等到她改成比较柔软的命令后,再跟她坦白一切。
因此,真一决定先隐瞒下来。将承诺延后履行,应该不算违反规定。真一兀自做出这种结论。
「话说回来,虽说是被人强迫演出余兴节目,但讨厌嘻哈的真一竟然会演唱饶舌,真是超搞笑的!你现在就表演给我看看啦!」
「……拜托你饶了我吧。」
真一不禁叫苦;另一方面,刚才拜托真一的学生,大概是死心了,早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朋友谈笑。虽然真一姑且照著委托,规劝了绯奈几句,只是这样做,真的能够保住身为学生会长的威信吗?想必是不行吧,毕竟对方完全不理睬自己。
「对了,真一……」绯奈说道:「虽然你说是为了监督,不过既然你时常去嘻哈研究社露脸,就代表你跟那些人有一定的交情,对吧?」
语毕,她得意地扬起嘴角。根据真一的经验,当绯奈露出这种表情时,就代表她有所期待。真一总觉得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而且所谓的不祥预感,自古以来必定都会中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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