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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摇摇头。即使如此,好像还是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慢步走进小教堂,站到我的面前。
不需要宣誓仪式。
但是,我默默等待你掀起我的头纱。
◇
绯衣响该做的还剩一件事。
那就是找一个避人耳目的地方偷偷凝视狂三的脸。这可不是什么变态的意思。说是为了亲眼目睹芳心暗许、陷入情网的痴情少女最幸福的表情,远从邻界而来也不为过。
我选择从小窗户而不是从门偷看,避免被盘问。
冲进小教堂的那个人虽然有些惊慌失措,还是轻轻掀起盖住狂三脸庞的头纱。
然后──
我确确实实地看见那张幸福万分的脸,真真切切地看见一名害羞、难为情的腼腆少女。
他开口:
「你实现愿望了呢。」
「是啊,虽然花了漫长的时间,我的愿望确实实现了。」
狂三如此回答。
「──啊啊。」
泪水不知不觉夺眶而出。那个人就是为此才一直努力、不断战斗。
太好了。那个人坦率了许多,真是太好了。那个人的牺牲得到了回报,真是太好了。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
我强忍著啜泣声以免被听见,然后离开窗户。这绝对不是失恋的痛楚,而是对敬爱的朋友的付出得到回报所流下的感动的泪水。
大哭一场后,痛快了许多。走出会场已经临近黄昏时分。随便找个地方用餐吧。不对,机会难得,不如去逛逛祭典的摊子吧。当我正犹豫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响~~♪」
「是!有何吩咐?时崎狂三上校!」
响转身的同时,朝狂三行最敬礼后,狂三便浮现「这家伙又迷上什么怪东西」的表情。狂三已经脱下婚纱,换回便服。响认为狂三不如乾脆直接奔出会场,穿著婚纱慢慢逛祭典就好,不过这样著实太强人所难了吧?的确太为难人家了。
「这次你打算当佣兵吗?是无所谓啦。」
狂三望向站在她背后无所适从的少年──应该说有点老成的青年。
「士道,这位是绯衣响。」
咦,狂三介绍我了?绯衣响尽管感到不知所措,还是与青年四目相交。
「响,这位是五河士道。」
噢,太好了。她终于记起他的名字啦。狂三一脸愉悦地呼唤在邻界从未叫过的名字。
「呃~~……请多指教?」
「嗯……彼此彼此。」
总之,两人先彼此低头致意。要交换一下名片吗?不好意思,名片刚好发完了。
「呃……你是狂三的……?」
「我是,呃……」
好了,该怎么说明我们的关系才好呢?
「──朋友。」
斩钉截铁地一刀斩断困惑之线──不对,以狂三的情况来说,应该比喻成一弹催毁。
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望向狂三。她有些难为情,却又再三强调:
「她是我最重要、最珍惜的朋友。」
「狂三……」
不妙,明明刚刚才抽泣过的,现在又想哭了。
「这样啊。请多指教喽,绯衣小姐。」
「是的,我才要请你多多指教。」
笑起来如春日暖阳的青年以寻常的话语问候。狂三露出温和的表情说道:
「士道,我经历了一段非常漫长的旅程。漫长、惊异、美妙、悲伤又非常愉快的旅程。」
就是说啊。我点头表示认同。
非常非常漫长的旅程、非常非常美妙的旅程、非常非常悲伤的旅程。
「士道,今天可以再多陪我一下吗?方便的话,请听听我们这段旅程发生了什么故事。」
「好啊,不管这故事有多长,我都洗耳恭听。」
「响你可以帮忙吗?光靠我一个人的记忆,可能记不太清楚。」
「当然可以!要不然导演、脚本、演出、摄影都交给我吧!」
「有必要吗……?」
「没必要。响你只要……在一旁么喝几句就可以了。」
「哟!狂三日本第一!这样吗?」
「没错没错……才~~不~~是~~这~~样~~」
狂三掐了掐我的脸颊,我痛得大喊大闹。名为士道的人看见这副光景,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后笑了笑,接著一脸欣喜地对狂三说:
「你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呢。」
「是的、是的。那是当然。」